大约是两个月以后,姜予卿回去上了班,没几天又放了个小长假。
原本是个不错的假期。
天气好,虽说出行的人很多,高速堵得水泄不通,但难得有个三天假,姜予卿心情还是挺好的。
因为伤基本没有大碍了,陆熠然居然破天荒喊她出去玩。
说是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结果到了以后才知道只是个普通小镇子,小镇子后面就是座大山,居民并不是很多。
真,山清水秀。
可总比没有的好吧。
车子是在一个老宅子的门口停下的,进了这个城,又开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到了这里。
姜予卿扶着车门跳到地面上,胃里泛酸水,浑身都使不上劲,有点晕车。但还是把行李箱搬了下来,不是很重,小小的箱子。
其实在车子还没开到这户人家的院子里时,她远远就望见屋檐下站着三个人,恭敬地像迎宾似的,就差拍手了。
男主人是个文质彬彬,看起来相当斯文的中年人,头发黑里掺白,穿着一件深色唐装和宽松长裤,眼镜似乎已经戴了很久了,边框磨得发白,漆都快掉光了。他的妻子看起来面色很不好,脸都是灰的,也是强打起精神的样子,人长得微胖,和丈夫一样,一身的黑衣服。身边有一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女人,穿着也类似,只是多了一条围裙,看起来是保姆。
姜予卿抬头望了一眼屋檐下方,是一个燕子窝,有一小块缺口,还有丝丝缕缕麦穗一样的东西挂在那儿,应该是废弃有段时间了。
“是陆先生......快里面请。”男主人推了推眼镜,半弯着腰,很是客气,“要不是家里的车坏了,应该我去接您的。”
陆熠然望了他一眼,也没回答,就径直往里走。
“哦......里边请。”女主人见状,挥了挥手,旁边的保姆也跟在后面进了屋。
其实也不算很老的宅子,也就二三十年的翻新的房,但从一走进这屋子。陆熠然就觉得有些头晕,一阵一阵的,本来就热,这一晕就立马满头大汗了。
“你去倒点水,啊.......等等,早上不是刚煮了绿豆汤吗,你去盛两碗来,给两位客人解解暑。”男主人招呼着二人在客厅坐下,自己和妻子急急忙忙去厨房盛汤。
“我不渴,这儿有水就够了。”
陆熠然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窗口,指了指茶几上的杯子,“找我来喝茶的?”
男主人愣了一下,双肩忽然一松,握着茶杯的手颤了颤,放在了茶几上,一下轻响。
“我是没办法了........真没办法了。”他说着说着,情绪猛地上来,眼泪都止不住,嘴里呜咽着,双手紧紧抓着裤腿,也不管旁边妻子在,像个委屈的孩子,根本停不了。
看见丈夫哭,女主人立马跑了过来,坐在他身边,一下下抚着背,自己也是忍不了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二人拥在一起痛哭不止,“妮妮......我的妮妮.......啊........这傻孩子.......”
姜予卿站了起来,走过去,轻轻安抚着女主人,“你们怎么哭了,冷静点。”
男主人顿了顿,好一阵咳嗽,“哎.....陆先生,我们是真忍不了了,家里几个老人不在,我和珍珍才能不再忍耐。我们是真的没法子了........”
姜予卿看陆熠然依旧端坐在那儿,也不像上前安慰的样子,一脸冷漠。
“我不是来这里看你俩哭的。”
姜予卿有点生气,看家里的布置和两人的神情,估计是家里的孩子出事了,陆熠然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她刚想反驳几句,就听女主人也咳了声,又捂住嘴咳了咳。
“先生忙,是我没在电话里讲清楚就匆匆请您来,这位小姐可能也没明白。”女主人止住眼泪,拿了杯水给丈夫,然后娓娓道来,“我和老公结婚一年就有了孩子,我们也是处处当心,后来生了个女孩儿叫妮妮。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听话,成绩也好,基本不需要人担心,别人都说我家有福气,以后孩子也是前途无量。毕业以后给她托关系找了个好工作,可能是实在太忙了,压力大,孩子一个想不开........就........”
说到这里,女主人又是泣不成声,哭的整张脸都充血了,眼角的血管明显地凸起,嘴里呜咽着,扑在丈夫肩膀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姜予卿听完,倒吸一口冷气,明明是温热的天,背后却阵阵鸡皮疙瘩。
“那叫我来做什么?”陆熠然语调平平,余光瞥见身边的姑娘已经红了眼,“来心理辅导么?”
“你有没有点人情味?人家刚没了孩子,肯定伤心了,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硬。”她终于忍不住。
陆熠然没有说话,倒是对面的男主人见状,立马抹了把泪,摆摆手劝阻道,“你们可别吵,先生忙,是我们打扰了。这位小姐,你不知道,其实孩子走了,我们明白就算再心痛也回不来,这一切可能都是命吧,也认了。但是从孩子走掉的那一天晚上开始,这个家就.......闹得厉害......”
姜予卿眨眨眼,“什么叫闹得厉害?”
“就......”男主人迟疑着望了陆熠然一眼,然后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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