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陆熠然反问，“你怎么之前不问？”
姜予卿突然失声，钻到了他伞下，厚拖鞋外边开始浸雨水，光着的脚已经能感觉到湿湿的。
“我是陆熠然。”他声音轻轻的，有些哑。
“为什么当年奶奶要带着我来找你？为什么要签那个东西？为什么你隔了这么多年又出现？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完，他嗤笑，“我想干什么？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姜予卿哽住。
两人站在原地，僵持许久。
要不是楼上邻居加班回来正好路过，这两人估计要站到明天早上。
天很冷，又下雨，那北风吹得呜嗷嗷。
姜予卿病还没好全，淋了点雨以后面色就更不好了。
她觉得伤口像有火在烧，脑袋嗡嗡响，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人就站不住了，勉强脱下被淋湿的厚睡衣，就着棉毛衫裤就倒在了床上。
听见客厅的陆熠然咳嗽了几声，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脚步声渐近。那人走的并不快，有些跌跌撞撞的。她看见陆熠然摸索到了床头，俯下身，摸了摸她的头，虽然双目紧闭，但仿佛是在观察着。
她喉咙很痛，有些嘶哑，眼皮慢慢不受控制，“这回没法照顾你了，我可比你还惨。”随后便埋在了被褥里，不省人事。
陆熠然的旧伤其实没有好全，从那次以后，他的灵力逐渐修复地缓慢起来，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今晚的那只怨灵就是一个最好的提醒，提醒着他不能够忘记那件事情。
第二天一大清晨，何黛盈是早早便和姜瑞起来买早饭了。
姜瑞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刚刚到了早餐的摊子，望了望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她的女儿喜欢吃什么？
实在不知道，所以买了好几样，鸡蛋饼、生煎锅贴、豆腐脑、鲜豆浆都来了几份。
姜予念根本没睡醒就被拖了出来，正在后排打瞌睡，直到被塞了一个糯米饭团，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爸，这一大早呢，天都还没全亮，姐姐肯定还在睡觉啊。”
何黛盈皱了眉，说道，“早点去，你姐姐平常就起得早，万一一个人下床了摔跤怎么办。”
姜予念“哦”了声。
路并不远，一会就到了。
趁着父母找地方停车，姜予念拎着早饭一溜烟就跑上去了。他有一把姐姐家的钥匙，但在打开门以后，立马便注意到深红色脚垫子上有双很陌生的鞋，是男性的。
光脚踩在地板上，悄悄地，不敢发出特别大的声音。他微微捂着嘴，挪到卧室门口，却不敢再进去了。
心里很好奇。
他纠结许久，也没有进去。不悦地瘪瘪嘴，准备去卫生间洗洗手，刚才油条渗出的油黏在掌心不太舒服，反正姐姐看起来也没有醒，还是不要去打扰。
没想到刚推开卫生间的门，忽然间一阵大风，就像是台风天一样，那阵风大得把头发都全吹乱了，单薄的T恤衫吹得鼓鼓的，眼睛也是根本睁不开了。
“啊....”他惊呼一声，下意识后退几步，揉了揉眼睛，才看清里面的场景。
上次见面的准姐夫正站在里头，面对着他，一脸冷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予念连连后退，有些害怕似的低下头，不敢再看。
他第一次见到陆熠然，就觉得这人挺凶的样子，很不好接触，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
没想到里面的人长长松了口气，转身把卫生间的窗户打开，气氛这才没刚刚这么闷了。
“你怎么来了？”
姜予念一阵颤栗，抬起头，看见陆熠然似乎没有刚刚这么生气，轻轻说道，“今天爸爸妈妈请假了，都不上班，我们来照顾姐姐的，不知道你也在。”
他看见陆熠然用力揉了揉眼睛，随后走到洗手池前，仔细地观察着镜中人。
“你怎么啦？”
陆熠然摇摇头，那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抓起一旁的外衣，套了上去。
“我走了，跟姜予卿说一声。在家好好休息，这几天别出门。”
“啊？”姜予念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门口，见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揉揉眼，“你没睡醒吗？”
“没有。”
姜予念看他拿上衣服匆匆走了，到最后也没有告诉父母这件事，就一个人开了电视默默坐在沙发上。
何黛盈和丈夫找了好久的停车位，本就是老小区了，地下车库很小，每次过来总要碰运气找空位。她在过来的路上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些跌跌撞撞，但没看到正脸。二人上去之时看见儿子一人坐在客厅里，电视机开着，但几乎没声音，刚买的早点还放在饭桌子上。
“你们怎么这么慢。”
老姜一边弯下腰脱鞋一边回答，“这车位太难找了，我跟你妈绕了好几圈才等到人出去。”
何黛盈轻轻推了他一下，“你小声点，小予应该还在睡，你还不如孩子呢，他都知道小声。”
“哦哦.....”老姜去厨房洗了个手，顺便拿了几个碗，把包子油条拆了出来。
何黛盈见丈夫在忙，看到沙发上昨天换下的旧衣服，顺势拿了起来，转身去卫生间找脸盆，打算手搓。从水池子底下找到了个看起来不常用的不锈钢盆，一抬头却在水龙头胖看到一串黑色的珠子手串，她好奇地拿了起来，很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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