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左右倾如故才醒来，林其华一直守着她，自然最先发现。
唤来烟云阁中的侍女把倾如故醒来的消息告诉苏陌和赵明然。林其华端了杯早已晾好的白水给倾如故服下，“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倾如故刚刚醒来，感觉身上还在隐隐作痛，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除了还有些疼外，没有别的问题了，我身上的隐患已经被压制住了。”
真是没有想到这天下奇奇怪怪的手段还真多，竟然可以不用医术治好人的顽疾。困扰了她快二十年的麻烦，最后以这样意料不到的方法解开了。
苏陌和赵明然前后脚地走了进来，看到倾如故脸上没有丝毫阴霾的笑容就明了了一切。
“这法子很管用，多谢了。”她朝着赵明然说道。苏陌和林其华那是早前做好的交易，对于赵明然的这声谢却不能不说。
赵明然坦然受了，“你表现得也很出乎我的意料。”
林其华想起被他们利用完还捆在那里的怪物，“楼下那家伙怎么办？”
倾如故厌恶不减，“杀了就是，越快越好，我再也不想看到这种东西了。”恨是使人忘记疼痛最有效的药物，可是恨若时时刻刻放在心上，便成了这世间最最猛烈的毒，无药可医。
林其华他们杀这种怪物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得到了倾如故一句准话便利落地动手，让这仅存的怪物彻底消失。
“当初在盟主府里有人管他们叫活死人，这玩意儿原先也是个人？”怪物被杀时，身上只流出些灰色的粘稠物质，除了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就没有什么还能证明他们是个人。
“他们不光是人，而且还应该是当初各大门派中的人。”这些怪物的力道和速度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拟的，只有生前曾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异化后才能有这样的本能。苏陌觉得就连曲长风和陈子霖他们，对于此事都是心知肚明的。
“听门派长老说，无涯阁在我师父接手之前还不是这个样子。以前收弟子要看根骨还要评估潜力，现在只要品行过关就行。因为其他的都可以培养，品行却是天生的。小陌你说，当年他们是不是受过重大打击？”
苏陌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不仅如此，还有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在他心中，得不到解答。
江湖门派往往建在地势辽阔之处，小小的一个邑阳城却汇聚了大大小小百十家门派，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便全都知晓了，按理说这是不利于门派发展的。这是为了团结一致抵御外侮，还是互相牵制彼此监视？
“能够令这么多人都守口如瓶的，一定是个大秘密，说不定还是丑闻。”还有一句话苏陌没说，邑阳城里面较大的江湖门派的掌门人年岁都在四五十之间。这很不寻常，除非前一代的掌门一起出了什么事故，不然不会这么齐整。
曲掌门虽然和弟子们说话随意，可关于二十年前的往事却绝口不提。林其华知道师父向来不惧承认错误，究竟是什么事才会让他师父都难以启齿呢？
这个秘密越是发酵就越是吸引人。
苏陌指着地上的怪物说道：“这东西身上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林少阁主要不要试试？”
妈呀，这东西就像埋在地下腐烂了一半的人。他虽然去挖过尸体，可秦襄才下葬没多久，尸体没有多少变化，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别说从尸体上找秘密，就算这怪物能开口，亲口对他说出一切，他也压根不想听。
“你就别耍我了，哪用这么麻烦。那位崔前辈肯定知道一切，留着搞个大的呢。倾如故应该也是知道这些的，答案到处都是，何必非从这里寻找。”林其华一锨土彻底遮上了怪物，终于不用再看见这种东西了。
苏陌在一旁看着他卖苦力，“你说得对，可你忽略了一点：死人是不会说谎的。”
“非也非也，从小老头儿就教育我们，好奇太过不是什么好事，知道得太多更不是什么好事。没事干较这个真儿有什么好处？”林其华自然知道苏陌的本意不是非要从怪物身上探寻秘密，可他对这件事如此关注，对于自身是祸非福。
“你看这大好时光，我们暂时安全了，倾如故的病也治好了，烟云阁里面的景色也不错，想这么多烦心事做什么，不如我们一同赏玩一番。”林其华本想折枝花递给他，谁知花枝甚牢，略加了几分力气，不仅花枝被折断，还从树上摇下几条虫来。
苏陌噗嗤一笑，“你自己去吧，叫你这么一弄，什么意境都不复存在了。”
“你干什么去？”
“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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