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志笑道：“按照你的推论，他们背后有人，就是这次，也是幕后的那些人把他们推出来。假如你知道苦道人发现的武功，就不会怀疑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们武功来自伏虎殿和幻海千劫门。这两大门派，如果他们不愿意，没人能强迫他们，把自己的家底拿出来，这份魄力可不寻常。”
石摩劼的事情都很顺利，石摩劼拿到了孟钺藏在三个地方的资料，包含着西夏的地图和西军的很多资料；地图有手绘的，有西夏官府绘制的，包含了贺兰山、河西各州，看得出来，孟钺在有一个鼬鼠可以自由地出入这些地方，只不过与孟钺的联系不大方便，资料间隔的时间比较长。
地图复制后就送往岳飞与杨沂中的军中，杨志感兴趣的是西军的资料，杨志相信孟钺的专业水平，如果这些资料没有价值，孟钺怎么会单独收藏。简单整理后就发现，集中在飞龙镇、永乐川、王厚、高永年几个方面，这些地方或者人都发生过奇怪的事，杨志与朱武、石摩劼商议后，认为孟钺是在找真相。
杨志现在手中的资源远超过孟钺，灵州、宥州等地收复，陕西还有数万俘虏的西夏军队和官吏，有些孟钺只能记录的事情，杨志有足够的能力派人去查个清楚；朱武把这件事接了过去，让杨志和石摩劼把心思完全放在战事上。
灵猫和邓龙在邀请人的时候遇到了问题，孟钺和当时负责的郭琰对很多承诺没有兑现，让这些人已经心灰意冷，杨志是不是别有用心他们不在乎，他们只是不想再去过刀头舔血的日子；一个个只是要邓龙去找杨志要兑现孟钺的承诺，邓龙没好气地骂道：“你们都是猪脑子，杨志是孟大人的对头，他不与你们计较，还准备给个一官半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们要是真有胆子，自己去置抚司。”
这些人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去置抚司，就这么僵持着，让邓龙进退两难；灵猫试着去找杨志，一直没见到，问辛朴也说杨志没空，只好暂时这样，好在河西安抚司还没有运作，他们有的是时间。
陕西上上下下忙碌了好几天，岳飞的大军终于去了西宁州，在战事没有打起来之前，杨志稍微空闲了一点，才有空把灵猫找来，问了一个他忍了很久的问题：“孟钺和你谈过心吗？”
灵猫这才安下心来，自己的这个大哥没憋着坏想使什么大招，真的象辛朴这几天说的那样杨志实在是没有空。灵猫讪笑道：“大哥，你不是不知道，孟钺和你是一样的人，有什么心事宁可藏在心里，所有的人对他来说，只是可以借力的工具。和孟钺在一起的时候，除了谈公事，孟钺很少说理想什么，兴许在西夏潜伏二十年，理想的棱角早已磨灭，孟钺更看重的是，如何生存的那些实际问题。”
灵猫来的时候，孟钺已经与赵楷产生隔阂，面临着诸多困难，自然希望灵猫有别的门道；杨志笑了起来，决心等会再问，还是先按照自己的思路来：“要是我，晓得你我这样的关系，最起码要问问我有什么嗜好，或者习惯。”
这是杨志站在一个心善的角度，没有说孟钺会打听一切有关自己的信息，灵猫看看杨志，苦笑着说：“你猜得没错，孟钺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我都装作糊涂，让孟钺心里有点不快活，只是让我做点干粗活的事。”
蔡庆送进来两份冰镇的饮料，加了糖的山楂汁酸酸甜甜，杨志评价了两句饮料不错后突然，问灵猫：“谁让你来陕西？对于你来说，在汴梁呆不下去，可以去润州。孟钺和你谈那些，是不是想从你这里与某些人搭上关系？”
“又来，又来。”灵猫摆出一副快要咽住的样子，叫屈道：“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会走投无路，你知道吗？多少人要我害你，我都没有答应协作，连价格都没问。”
杨志放下冰饮，认真地说：“你知道吗？现在你我看到的一切，都是表象，伏虎殿那几家可都是百年底蕴，就是大漠蜃楼府，都快成江湖笑话，也不是我们能撼动的。不出几年，眼下那些想做文章的人，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灵猫的身体不禁抖动了一下，嘟囔道：“我就知道，你清楚幕后的人。”
杨志摇摇头说：“你知道我师傅苦道人为什么从辽阳逃回来吗？就是那边的环境太恶劣，他发现了一些隐藏依旧的人，原以为是金国或者辽国的暗桩，可是对方一路找到陕西来，那可不是北面能做出来的举动。所以我才会调查，才会对郓王的举动做出反击，这些门派，只有天师府，才是他们天然的盟友。”
“什么意思？”灵猫的脸变得雪白，他晓得的情况比杨志更多，原先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旦有了杨志这样大格局的猜想，顿时变得清晰起来，宛如薄雾被阳光击穿，山川树木的脉络一下子无法掩藏。但正是这个结果，反而让灵猫更加恐惧，就象绵羊在天亮的时候才看见老虎就在身边，除了恐惧，什么都做不了。
杨志缓缓地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们还是做回原来的兄弟，没有猜忌，同甘共苦。”
对杨志来说，灵猫的作用并非是不可替代的，孟钺看重灵猫的是个人能力，对于孟钺的团队，灵猫不要说与邓龙比，就是比钱斐也都是有所不如。如果灵猫不想做了，杨志是绝对不会有所损失的，想用灵猫，对杨志来说，只不过是念及兄弟之情，想给这个已经没有方向的兄弟一个机会。
如果灵猫有政治野心，杨志相信灵猫能闯出一片天地，可是灵猫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想通过依附获得更好，那么注定会成为那些指使灵猫出头幕后者的一个牺牲品，既然如此，杨志觉得还是敞开来说，让灵猫为自己所用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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