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章的小子，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和你一个外人没有关系！”陆昊青挣扎着，但奈何实力悬殊，他只能受制于章彧。
莫离稳住了轮椅，大喊着章彧的名字。
章彧歪头看了一眼扶着轮椅的王紫涵，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终于松开陆昊青。
毫不留情的推开王紫涵，将莫离推着朝门口走去。
王紫涵静静望着，没有去阻拦，甚至看着陆昊青的眼神有些不悦。
最后摇摇头，上前询问道：“陆伯父，你要不要紧？要不我送你去检查一下。”
“不用，紫涵，你放心，伯父一定会劝退莫离这个贱人，余生是不可能会和这种人在一起的。”陆昊青理着衬衫，最后转身就走。
王紫涵的脸色忽然黑了下来，陆昊青还真是让她看见平常看不见的一幕……
她跟着去了检查室，章彧和莫离都不在，过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莫离一直面无表情，若不是脸上有着纱布，或许能看见她空洞的眼睛。
王紫涵看着她有些于心不忍，但刚要上前，就被章彧伸手拦了下来。
戏谑的眼神看着王紫涵，一字不吭，眸中的深意显然是要让王紫涵识趣自己离开。
王紫涵咬着唇，还没出声，轮椅上的莫离忽然喊了一句：“章鱼，你怎么了？”
“没事，咱们回病房。”他说完，警告般瞪了王紫涵一眼，随后推着莫离离开。
王紫涵站在原处，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终究没有吭声。
陆余生来了，在莫离刚刚躺下之时。
看着陆余生焦急的样子，章彧就猜到这人应该已经知道陆昊青来过的事。
陆余生脸上的怒气太盛，盛到章彧一时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他快步走来，一把握住了床上莫离的手。
突然被人握住，莫离很是慌乱，但感觉到手掌的温度，她又放下心来。
哪怕陆余生没出声，她还是能辨别是谁。
“陆余生？”她唤了一句。
陆余生轻“嗯”了一声，双手改成捧着她的脸。
“阿离，对不起，我之前不应该离开医院的。”
莫离抿着唇，她大概知道陆余生是为何说这些话。
但莫离一个字没说，死死咬着唇。
脑子里，回想的是先前出现在脑海中的话。
“离开余生，让他回家。”
“一千万”
“莫离！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莫离！你为什么非缠着余生不放？”
“莫离，你开价吧！多少钱才离开他？”
-
她只有这点记忆，她也不知从何而来，但她清晰记得这些话语，和陆昊青那令人憎恶的眼神。
可是，记忆中的她有多愤怒，此刻的她就有多纠结。
其实，陆昊青说得没错……她失明又失忆，待在陆余生身边，本就是拖累了他！
莫离的沉默，让陆余生眸底的愤怒变得不安，下意识就想到了莫离之前的行为。
他握着莫离的脸颊，略带不悦的问了一句:“阿离，你在想什么？”
“我……”她犹犹豫豫，半天没出口。
陆余生弯身，一把将她抱住。
“阿离！我警告你，别再想要离开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莫离:“……”
她还是没有出声，但陆余生的手越发的收紧，莫离吃痛，忙喊了一声:“陆余生，我痛。”
陆余生霎时松开了她，慌忙询问着哪儿疼的。
章彧站在一旁叹息，最后问了句:“你还回公司嘛？”
陆余生摇头，工作解决完了，还是陆昊青刻意指使的，他没有回去的必要。
章彧点点头，“那你守着吧，我去办公室看看。”
他是去找医生，陆余生知晓，轻轻点了点头。
随着章彧离开，病房里只剩下陆余生和莫离。
他延续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了一句:“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别放在心上。”
莫离还是没有说话，微微咧唇算是回应。
然而就是那上扬的唇角，让陆余生微眯起了双眼，手下意识的想收紧，但看着莫离的脸，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他低头，在莫离额间浅浅一吻，温柔道：“明天就能拆纱布了，阿离想不想看见自己的样子？”
莫离摇了摇头，这几天已经习惯了黑暗，她忽然有点害怕，害怕拆了纱布也无法看清，害怕看见的世界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陆余生许是没想到莫离会这么回答，沉默几秒，最后伸手将莫离扶躺下，而后躺在身旁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今天没休息吧？乖乖睡会儿，明天拆了纱布，我带你去看陆寒年。”
莫离消极的情绪忽然有了一丝紧张，陆余生看在眼里，没有吭声，现在这种情况，也怕是只有昏迷不醒的陆寒年能唤起莫离一丝兴趣。
他开始憎恨，憎恨陆昊青，虽然他恨了二十年，但现在是前所未有的那种恨！
怀里的莫离犹豫许久，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片刻，章彧去而复返，看着床上熟睡过去的莫离，轻声朝陆余生示意一下，人就先往楼道走了出去。
陆余生随后而至，看着他那张严肃的脸，“怎么了？”
“医生说，阿离的情况没有计划中的那么好，她的视力受损严重，未来半年，可能都无法完全恢复，还有颅脑……恢复情况不容乐观。”
陆余生的眉头顿时紧皱，但给莫离治疗的已是顶级的专家，他们都说不容乐观……
“她会恢复的！”最后仅仅说了五个字，陆余生就再次打开了病房门。
床上，莫离还是安静的躺着，她什么都不知道，却什么都在承受！
……
第二天一早，医生就准备给莫离拆线，房内窗帘合上，屋内视线无比暗淡。
医生借助仪器设备将莫离脸上层层纱布取下，最后清洗之后，温柔指导莫离挣开双眼。
莫离掀开眼皮，眼前全是雾蒙蒙的画面，她下意识伸手揉眼，被眼疾手快的陆余生抓住。
莫离感觉到熟悉的大手，便歪头看向了陆余生的方向。
她……
看不清，只是一个轮廓，完全看不清陆余生，哪怕五官都分不清。
“阿离，眼睛还不能揉，视力要慢慢恢复，不能急。”
她熟悉的声音从眼前的‘轮廓’中传出，她静静看着，最后一行眼泪从眼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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