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路这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只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怎么的，送外卖还送出优越感了？
今晚的事情当然有古怪，正因为光头问了，他就更加不能说。
1点53分，货物装载完毕。
好家伙，楚南直呼内行。
这是在玩积木还是俄罗斯方块？
车厢里装满1200个笼子不说，顶上还往上叠。
还好这一路上没有限高，不然准被剃光头。
“这回快点开，不然里面的要闷死大半。”
临走前，光头强依旧再三叮嘱。
2点32分，货车回到一片漆黑的仓库。
停好车后回去洗澡睡觉，后续的事情楚南就不知道了。
9点47分，起床。
按照平时的习惯，先在手机上签到，然后洗脸刷牙。
一边啃着早餐，一边慢悠悠地走到发货仓库。
与往日不同，今天的仓库格外清静。
等待装车的司机几乎看不见，内勤的工作人员也少的可怜，管理员就老李一人。
“老李，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边？”
楚南嘴里叼着半根原味的蛋白棒，算是打过招呼了。
老李依旧是和善又亲切，笑着说话。只是内容与他脸上的笑容格格不入。
“是小楚啊，好久不见。你说这些家伙啊，要么在跳楼的路上，要么在阻止朋友跳楼的路上。”
？？？
这么刺激...今天是国际跳楼日吗？
“小楚，你知道郁金香吗？”
“什么香？”
楚南满脸问号，却换来对方的赞赏。
“做人呐，就应该脚踏实地勤勤恳恳打工，千万不要相信有什么一夜暴富的法子。”
“是是是，您老教训的对。”
楚南有些羞愧，简单闲聊几句后开始工作。
“您好，这里是东兴外卖，您的外卖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今天外卖的订单跟往常有些不一样。
而且，收外卖的人大多都愁眉苦脸，一副死了爸爸的模样。
送了几个订单后，楚南确定这不是错觉。
从顾客的话语中，出现最频繁的词就是“吃土”。
这个词，往往与贫穷挂钩。
比如：老子穷的就要吃土了。
穷就对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的订单看起来有些不同，清一色的都是廉价货！
什么便宜买什么，什么优惠买什么。
快过了保质期的蛋白棒，廉价的矿泉水。
尤其是那个廉价水，是工业废水回收后过滤蒸馏的产物，饱含微量元素，都无需消毒杀菌。
虽然卖方一直坚持称有毒有害，不宜直接饮用。但架不住其低廉的价格，销量一直都很可观。
特别是今天，销量爆发式增长。
“我都要吃土了，还管他健康不健康，只要喝不死人就好了。”
一位领走外卖的顾客如是说。
在外晃悠了半天，楚南有些明白了。
这些吃土的打野人，大多数是借钱给朋友，而他们的朋友又像是约好了一样集体跳楼。也难怪这帮人一副死了爸爸的模样。
“今天确定不是世界跳楼日吗？”
于是，又一个新的疑惑又产生了。
14点45分，楚南回到17仓。
依旧冷冷清清，比早上好不了多少。
“老李，跳楼还在继续？”
“那倒没有。”老李给他订单，笑着说：“跳楼什么的，都是一时冲动。再说了，就凭大部分人的身体素质，也死不了人，顶多就是骨折。”
大意了，这不是现世。
楚南暗暗称奇。
“那怎么还不回来上班？”
“当然是变卖家产还债啊！现在这个时候，要么是搬自己的家，要么是搬朋友的家。对了小楚，你要是需要购入什么家具，这几天可以去二手市场逛逛。”
家具？
不到8平米的员工宿舍，能摆放什么家具？
楚南连着说不需要，接过订单。
“老李，才3吨货？会不会搞错了？”
李一枫推了一下老花眼镜，笑着说：“没错呢，今天生意不太好，你送完这批货就可以下班了。”
平日里，一般都是8吨打底。如果弹药和饮料居多，往往能超过13吨。
出去跑一趟车，光是入城费就不少，区区三吨货根本赚不了钱。
好在一切成本都是东兴承担，外卖员只根据差价提点。
换句话说，楚南只管按订单送货，能不能赚钱不是他应该关心的问题。
5个订单，路途都不算远，不到两个小时，楚南又回到仓库。
16点30分，下班。
深刻领悟996是福报的楚南，第一次这么早下班，突然觉得浑身难受。
不加班的日子，真特么无聊。
他在17仓也没什么朋友，唯一能聊上几句的白南风，也依旧搬家了。
这事，也没人跟他说过。不然也不可能闹误会。
就在刚才，楚南跑到高级职员的豪华公寓去找白神。按照记忆中的门牌号敲了半天，却是一个衣裳不整的女人开门。看样子似乎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身上披着一条白色的浴巾。
“白大神...额...嫂子好，我找白哥。”
啪！
女人一脸茫然，然后无情地关门。
一开始，他还以为找错地方了。
再然后，认为白神在忙不方便。
到最后，才从隔壁邻居那里了解到，白神已经搬家了。
据说是升职加薪，到总部去上班。
也对，白神那样的人，家里怎么可能有异性。
找不到白大神，又没钱上网吧，想去打篮球又怕挨揍。
一路晃晃悠悠的，竟然来到行政楼。
“走，找老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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