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完之后,她又给小思卿漱口。果然,过了一会儿小思卿就不哭也不闹,开始笑着和桑纪瑶玩儿。桑纪瑶让人准备稀牛乳,加了蜂蜜,一点一点儿喂到小思卿嘴里。好一番折腾后,小思卿终于睡着了。
宋渊把熟睡的思卿抱了出去。雨莺显然也是十分焦急,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弄了这么久,开始隐隐约约的担心思卿的安危。看见思卿无声无息被抱出来的时候,她还被吓了一大跳,得知只是睡着了,心又安了不少。
但是怨念,与时剧增。
“你怎么知晓那么多?”
桑纪瑶微微笑着摇头:“本就不是难事,你要是周边有小孩子,多观察就知道了。照顾小孩,说难也容易,说容易也难。”
不出半刻,新的内务总监过来传皇帝口谕,皇上要侯爷带着府中亲眷,桑大人一起前往乾清宫。桑纪瑶和宋渊对视一眼,决定同车而行。二人换了官袍,雨莺抱着思卿,到了乾清宫的时候看见晴鸢贵妃和皇上早就在等候了。
这场宴席成员蹊跷,似乎从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不平凡的酒局。
这场酒局的开场,就是皇上的目光一直蹊跷的在桑纪瑶身上转。一次,二次,三次,宋渊的心不太安定了。
“桑爱卿近来身体可好?”
“回皇上,微臣只是脾胃虚弱,修养些许时刻就好了的。”
“原来如此,”皇上突然转向宋渊,“你觉得呢?”
为什么会问自己?宋渊一头雾水,不过他还是点头,“微臣所想和桑大人并无出路。”
坐在一旁的雨莺沉寂无声。
“朕曾听过一句诗,双兔傍地走,安能变我是雄雌?”
桑纪瑶的眼皮动了动,宋渊的心不自觉的攥紧。皇上不经意的看过两人的脸,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看出了两人内心已经十分波动不平。
“朕只是听说过而已,你们不必紧张。”过了会儿,皇上又拖人拿上来个坛子,“里面放着一直毒蟾,是番邦进贡我朝的稀罕之物。据说同灵性,胜阳衰阴。男子靠近手伸进去,可得绵延福气;女子则反之,蟾蜍会发奋而咬,搞不好可能香消玉殒呢……”
皇上让人把雨莺和晴鸢两姐妹的座位往旁边移了移,道:“朕已经亲身试验过,蟾蜍不咬朕。有没有奇效朕不知道,可是能够有福同享的方子,还是君臣同乐比较好。不如你们二人一人接触一次?就桑大人先来如何?”
“皇上!”宋渊倏忽紧张。
皇上一脸不耐烦,“你是想说朕愚昧无知?乱信没有名堂之事,还是——”
“当然不是,”宋渊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皇上,臣——”桑纪瑶欲言又止。
“皇上,万万不可呀,要是出了点疏忽,那还得了?”
“朕真龙之体试了都没事,你们试试又有何妨?年轻人血气旺盛,放心吧,蟾蜍不会咬你们的。”
这不是摆明了为难吗?宋渊气愤又心疼,皇上还没有撕破脸皮,桑纪瑶是女人的事,当然是能瞒一刻就瞒一刻,比起欺君之罪,任何惩罚都是轻的。
“皇上,我不能放手进去。” 桑纪瑶咬了咬嘴唇,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是瞒不过去的。她也确实欺君,以前的每日都过的刚刚好,温水煮青蛙似的让她忘记了自己负着这样大的罪名。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还是没想到在此刻。
皇上明知故问,“为何?”
桑纪瑶咬咬牙,“我为女子身。”
众目睽睽之下,她放下头发。一肌一容,尽态极妍,清秀恬静的脸果然是做女子更为惊艳。也就是在那一刻,圣上、晴鸢贵妃、雨莺都呆了。
竟然是如此惊艳的美人儿,难怪宋渊一直心心念念,打死不肯放手。
宋渊担忧的心凉了半截。
“草民桑纪瑶,祖籍江南,女子身。三年前以家兄萧玉成之弟为名进京赶考,不想到一考即中,这才骗了您三年。”
晴鸢早就知道她是个女子,第一次在御花园中看见她走路的步姿,还有宋渊看见她亲切的眼神。她便知道这跟女子不同寻常。只是不知道今日她会如此大方的坦白,超脱于生死之外,当真不像是一个寻常的女子了。
并且她有些后悔告密,这样一来可能会害死桑纪瑶的。
这个时候,坛子被打落外地,连一粒灰都看不见,更别说什么神蟾了。宋渊后悔的不行,为什么自己没有先试一试呢?
“来人啊,桑纪瑶犯欺君之罪!押入大牢!”这次他也不打算让宋渊做什么手脚,转身就以包庇之罪将宋渊软禁府中。
女状元一事,迅速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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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到底是现在的状元好考,还是这件事是苍天而为。女人考状元的事,你们可曾听说过?而且还考中了!欺君之罪虽落实,但是也稀罕!”
“额,这难说,桑纪瑶实在也是个人才。能考上状元的人还能差了?只是……只是,唉,终究是欺君之罪,原则上的问题谁也救不了。”
朝臣聚拢帮皇上想点子,晴鸢贵妃躲进宫里。她已经没什么念想了,桑纪瑶的为女之事是她告诉皇上的,此刻心中却全是忧虑。
虽然为了自己的妹妹,晴鸢到底是个明事理的女人。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在宫中的地位稳如磐石,然而这一次她却觉得自己做错了。
“姐姐。”
“嗯?”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何宋大人如此执着了,哪怕是有了思卿也如此。桑纪瑶不除,他的心就永远不会在我们娘俩身上啊。”
晴鸢又于心不忍,一边是陌生人,一边是自己亲妹妹,她改如何抉择呢?
而且她没有告诉妹妹,后宫不得干政。她能做到这一步,必定是准备好了承受所有的苦楚。
“没事儿,你好好带着思卿,接下来的,依情况而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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