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回京城是为了去周敬亭首级。祝成祺同父亲大吵了一架,因为父亲不让自己去。
可觉得好看,不过一瞬光景。
越看越索然无味。
雨莺咽了咽口水,她开始有些急躁。因为寒冰被温暖融化那一刻的光,她没有看见。反倒是自己,跌入那瞳仁中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样微小的变化,宋渊还是一眼就看懂了。正是因为看懂了,才更应该装不懂。
“时间到了。”他两根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打两下,提醒她该回去了。
“哎,不啊!怎么你说时间到了就到了,不行我还要再来一会儿!”她努力把自己的眼睛对上宋渊的双眼,宋渊却转开了脑袋,留冰冷坚硬的侧脸给她。
“这个都已经赌了,没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了。”
你已经输了,然而她听不懂宋渊在警告她。
宋渊有很多习惯,习惯在生活的一切里画很多跟线,与他相处可以,但越界不行。
“别!”雨莺站起来,背对着门表示自己坚决不走,宋渊叹了口气实在拿她没辙。
“你是觉得我哪里不好吗?”不然为何时时刻刻对她摆出这副脸色,就是现在她眼睛看到的。
“你到底要怎样?你姐姐真得是请你过来助我一臂之力的吗?”
雨莺急忙肯定,“怎么不是!我会武功,而且还不差,我也挺聪明的!我可以帮你好多,只要你需要……我甚至可以——”
“够了!”宋渊起身,她不走他走,“我要准备去拜访侯爷了,你愿跟就跟,不跟就回京吧,恕不远送!”
说完他走开,衣袂飘飘带风。
“等等!你回答我那个问题再走!”
“哪个问题?”宋渊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被耗尽。
雨莺咬咬牙,缓缓道:“我到底,哪里不好。”
宋渊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扫向这对清白无辜的双眸。清澈,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双眸,被英气团聚着,看见时胸腔里的心跟着跳动,跳着跳着就留进了每一滴血液里。
他想要的双眸,被坚韧充斥着,看见时整个世界都跟着旋转,转着转着就成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他从来知道自己想要的,宁可错过,绝不将就。
“你没有哪里不好,”他顿了顿,“只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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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桑纪瑶上朝,别人看见了他总喜欢说一句“今天你断袖了吗?”。现在看见她,就喜欢说“今天你吃肉了吗?”
桑纪瑶失望透顶的叹一口气,“何为人情凉薄,这就是人情凉薄。满朝文武皆为利所驱,没一个是我朋友。是我朋友就不会这么说了,比如说,高大人的儿子高强。”
高强远远地朝她走来,还没到她身边,远远叫一句,如同老母唤儿子:“桑纪瑶,今天你吃肉了吗?”
“噗嗤嗤嗤!”
桑纪瑶身转得比陀螺还快,“那谁啊,我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高强笑吟吟的与她勾肩搭背,“老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你怎么知道你一定祸难了呢?”
刚与他接触的人,觉得他有礼有节操,相处久了,没想到是个如此放浪形骸的人!口无遮拦,口吐芬芳,这厚脸皮程度,比他何止强上了千倍万倍!
“哼,还不算遭祸难呢,那你说我吃这么多牛肉到底能干嘛呢?让你少吃点?”桑纪瑶翻一个白眼。
高强仔细打量她一番,频频点头:“我瞅你最近壮实了不少啊。”
桑纪瑶:“……”
“大哥,我前天吃的牛肉,今天就上身了?早知道啊,我就该给你留点,留个五斤给你吃,看看你能不能长高一寸!”
高强被噎死,只能认输。
但是没想到,他说的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真的确有其事。皇上今天上场没干别的,花了半个时辰轻点桑纪瑶,这一年来立下的所功绩,最后赏了一个工部侍郎。
工部侍郎正三品,别人一看,贬官了啊。其实不然,桑纪瑶清楚得很,皇帝是要放权给她了。在外犯了这么多年事儿,被请去当教书先生的桑纪瑶终于翻本,这真的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周敬亭念圣旨的时候,桑纪瑶的整颗脑袋都是懵的。
“哦?爱卿,接旨。”他喊了好几遍,喊到高强都听着尴尬,桑纪瑶才会回过神来。
拿到圣旨的时候猛得感觉脚一僵,完了。
“怎么,你要一直跪?”皇上道。
“不是,是皇上礼太重,好似千金压在我身上,我腿麻了。”
皇上:“……”
“噗嗤,大人说笑。是洒家的肉不够滋补,下次还要过去,”他挑挑眉,“好——好——吃——吃。”
桑纪瑶一个激灵,原地弹起,“多谢,多谢了,”眼睛很无奈的眨了眨,她道:“但还是不用。”
“哈哈哈哈哈!”这回大家全在笑。
“怎么回事?”皇上也好奇。
周敬亭长袖善舞,“禀告皇上,前些日子桑大人来奴才府上做客,说牛肉好吃,吃了将近十斤呢!我看她喜欢吃,想再请她吃一次,正好借皇上这个契机了。”
皇上捏了捏下巴,突然爆笑,“当真如此?桑爱卿,你有这么能吃朕怎么不知道?”
桑纪瑶呵呵陪笑, “ 吃肉的事情难登大雅之堂啊。”
“此言差矣,桑大人,民以食为天。这是天上的事,怎么不能在天子脚下说了?”周敬亭笑得春风得意,“而且夸父追日者,一次能饮尽江河;盘.古开天地者,一次能食一头家畜,一般能吃者,皆是有度有量有才之人,不知桑大人才能几何呀?”
不怕阉人,就怕阉人看得书多,桑纪瑶语塞,塞得如冰川万里,无一水流。
“桑大人状元出身,又屡破奇案,朕自然是信任的。桑爱卿,这份差可要好好当了。”皇帝揉了揉胡子,替她解决了周敬亭的咄咄逼人。
桑纪瑶双膝跪下,坚定的道:“臣一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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