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去哪里找衣服？这么晚京城里的制衣坊早就打烊了……”
桑纪瑶想不出，自己还有被自己难到的一回。狠狠在脑袋上揉了好几下之后，“那好吧，你看到那人的身形没有？”
守门人努力的回想，“大概，比桑大人高半个头，身子也要壮实些……”
“我知道去哪儿找衣服给他了。”桑纪瑶自言自语。想不到自己都有家宅了，按说小日子也能过得相当痛快，可是今儿要找的这玩意儿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避开了路上的人之后，桑纪瑶一度按脑门儿。
好像自己认识的人之中，目前只有宋渊的衣服能拿过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揽这活儿。守门人还眼巴巴的等着呢，怕她来晚了人就追不到了。
可以去偷一件儿？宋渊有没有在房间，在的话，这个点肯定没有睡，不过自己混进去还是比较容易的。
她脑子里只想着赶紧偷件衣服出去，便偷偷摸摸一头扎进了宋渊屋子。
此时天已经黑了一半，日落的那头本是红色，现在变成了酱红。浓重的光撒进来，让这个地方如同被烟雾笼罩，神秘不已。
但是她打开门，没听见什么声响，也看不清什么。
还没回来吗？或者说吃晚饭去了？
桑纪瑶胆子一下子大了，既然如此，那随便翻一翻，日后就算宋渊发现自己也抵死不认账，来一个死无对证。大理寺卿啊大理寺卿，看看他能不能破这件偷衣奇案。
杜若轩中，屋内摆设都十分相似。进去一张黄梨木八角桌，上面的东西桑纪瑶无心知道。地毯软绵绵的，她踩上去如上浮云，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东张西望，没见着衣柜，倒看见了一个屏风。
看样子宋渊也不是一个十分有条理之人，人都走了，怎么衣服都掸在屏风上？
睡衣么？管他什么，拿下来再说。
桑纪瑶绕在屏风后面，一件一件把衣服扯下来。屏风很高，扯下来的衣服打在自己脸上，上面人的味道直冲冲窜入鼻中。
不是干净的衣服，上面有微微的汗味，但是不酸不臭，反而很好闻。这应该就是最正经的男人味了吧。
宋渊不喜熏香，一个血味儿闻着不舒服，来两株妃子红就要直嚷嚷的人，别的香料自然受不了。
很好，真的很好，天然的味道，天然的美男，矫健的肌体，微醺的汗味……
她情不自禁把衣服蒙在脸上，猛地吸了好几大口。
“你在干嘛？”
屏风上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头，桑纪瑶手忙脚乱的把衣服扯了，想看个究竟，结果一眨眼，倒是把头上的帽子拉了下来。
“啊！鬼呀！色鬼啊！浪.荡登徒子！流氓不要脸！黑白无常啊！阎王爷来收你啦！跑啊……跑啊！还不快跑……”
宋渊也不知道她在叫谁跑，最应该要跑的不是她自己吗？
“桑纪瑶……是我。”宋渊无奈的抚了抚额头，点燃灯以后继续站在屏风后，把桑纪瑶脑袋上的帽子摘了，“呵，见了鬼，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宋渊一双眼睛很是幽怨。
桑纪瑶原地石化，“你为什么在这里？”
宋渊眉头皱了皱，“我在我自己的房间，不正常吗？”
她看了看他光溜溜的肩膀还有头发上残留的水渍，脸发烫，“你你你……洗澡不点灯吗？”
宋渊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无所有的耸了耸肩，“点灯做什么？难道看我自己吗？”他防备的看了一眼桑纪瑶，意思很明显，要不给你偷看吗？
桑纪瑶:呸呸呸！真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啦！
“我才没有偷看你呢！”
“我什么都没说。”内心:切，此地无银三百两。
“真是不明白，为何你见到鬼，会把帽子打下来，看不见就没有了吗？”
好像是眼不见为净，桑纪瑶张牙舞爪，“把帽子还我！”
宋渊没有刻意不给，可桑纪瑶一对纤纤玉手，实在是美丽废物。
滑腻如脂，了然无痕。
“等等！”宋渊一只大手覆在了桑纪瑶脑门上，桑纪瑶感觉人都被控制住了。他手上的关节文理和暖意被自己告知到，交杂在一起，如同有力量一般，她乖乖停住，任由宋渊在自己头上胡作非为。
不过宋渊也没有做什么，就是盯着看，这眼睛比望景衡看银子的眼睛还要有精神气，让桑纪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上的纹路都被他看了个清楚。
“发尖！”一会后，宋渊惊喜的声音划过平静。
“什么——哎哟！”只因她问了一句，宋渊便扭动了她的头。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别人不了解情况时往往觉得事实更有说服力，但是桑纪瑶现在是看不见自己脑门上的事实的。
宋渊听见她叫声后才意识到这个，于是赶紧住手，继续作口头上的解释，“发尖！你头上被烧的地方，已经长出发尖了！你不高兴么！”
宋渊一只手枕在屏风上，另一只手抓着桑纪瑶脑袋不放，就想抓着一个稀世珍宝，恨不得奉上香吻一个。
不过桑纪瑶脑袋都要蒙了。
“才发尖啊？”
“你别看不起这小东西……我一开始以为它张不出来的，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争气！可以可以，过个半年，你的头发就应该长回原状了，帽子这东西也可以扔了……由此可见，万事万物，有了苗头便是好的，无论是坏种也好，好种也罢，没影响的……”
这就是他愿意孤注一掷的原因。
桑纪瑶咬了咬嘴唇，下面痛，上面就不烫了。
“你出来。”宋渊道。
原来二人一直在隔着屏风说话。
“出来作甚啊？”宋渊可是光着膀子的，说不定下面也……
天呐！居然有点期待……
“你出来，自然是有事。”宋渊循循善诱，如同一个养鸟的老妈子。
桑纪瑶一颗心悬在胸膛中间，慢慢走出来，一步三摇头，尽显矜持二字。
宋渊的眼睛一直不冷不淡的看着她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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