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临寺手劲依然不错，柔韧适中，每按一下，桑纪瑶都仿佛自己置身于天上人间。
她一挑眉，轻浮的道:“你真是个极品，可惜我不是个男人，不然一定与你共享鱼水之乐。”
付临寺手里的活没停下，“我是个男人，不是太监。”
“我知道。”
“所以我不但能和男人一起，女的也可以。”后面这句话，声音慢慢低下去。
可桑纪瑶却如闻晴天霹雳，再一次摔下榻。
付临寺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同你开玩笑的。”
桑纪瑶把身上的衣服裹紧，“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以后不要再开了。不然我就让你的花和你一起滚出去。”
付临寺气定神闲的耸耸肩，“不开了。”
桑纪瑶坐到了床上，倚着床，翘着二郎腿，摆动着卷帘的流苏。
反正是怎么不正经怎么来。
付临寺:“说真的，要不是摸过你，单看你的神态，我一定会觉得你是个男人。”
桑纪瑶:“我的动作很粗俗，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对吧？”
“不，一点儿也不。你说反了，丑女做这种动作确实难看，但你不一样，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所以倒还能看出几分风味来。”他低下头，“特别像我一位故人。”
桑纪瑶察觉到了有趣的东西，笑得也十分不正经，“你也有十分怀念的女人么？”
付临寺似乎很不愿意提这件事，脸罕见的耷拉下来，“不是说过我断袖是被逼的吗？”
也就是说他曾经是喜欢女人的。
“哦？”桑纪瑶眼睛灵光一闪，“她是个怎样的女子？”
付临寺:“我自然不会找丑的。”
“还有呢？”
“她是天上的仙子，人间的红倌儿，精明古怪，活泼可爱，可就是——天生薄情。”
天生薄情，四个字从嘴里吐出来，刻在了心口上，流进了骨血里。变成了一种痛彻心扉又无可奈何的怨恨，让人一步步离深渊更近。
“天生薄情，人皆有肉有血，真的会有这种人么？”
“你遇见了，自然就有了。”付临寺目光黯淡下去，“是啊，人皆有血有肉，可是有些人就是上辈子欠了她很多情债，今生相知相遇，眼波流转，郎情妾意，到最后才明白，都是为了还债。”
然后他自讽的笑了起来，“所以无论做什么，不要去伤害一个对你用情至深的人的心，就算是一种怜悯。”
桑纪瑶一怔，“你只是有我的把柄，只能限制我做事，难道还要控制我的心不成？”
“是啊，那我再谢谢桑大人。在我要做的事没有做成之前，不能不听我的。”
否则欺君之罪，她是知道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你的手段也不见得很高明。”
付临寺冷冷的看着他，目光里划过一丝凌厉，“你没有必要知道。”
夜深人静，宋渊早睡。应该说被气得只能一个人待着，不然看见谁都想送他一顿拳打脚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有人轻轻的敲门。
“谁啊！”
那人不应声。
宋渊烦躁的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瘦弱，却不单薄。一对眼睛在灵动有神，身影在月光下被拉长。
“桑纪瑶？”
“嘘！”桑纪瑶把手指放在他嘴巴上。
宋渊闭嘴，瞧了一瞧四下无人，然后把她带了进来。
“你怎么过——咦，什么味啊，你身上怎么这么臭啊？”
宋渊捂住鼻孔，把灯点了。
桑纪瑶气定神闲道:“我去挖坟了。”
付临寺所说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打转转，有些人，天生薄情……
所以无论做什么，不要去伤害一个对你用情至深的人的心，就算是一种怜悯……
“你跑去挖坟做什么？大晚上的，”光想想自己遇见的事他都要毛骨悚然。
“宋渊，我是一个薄情之人吗？”
宋渊愣了愣，扫了一眼桑纪瑶一身的土，“为何这么问？”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不能这么说吧，我也不知道。”
“那——”
“你还去洗漱了。”宋渊道，或许也是在逃避这个话题。
桑纪瑶在房间里站了会儿，宋渊提了几桶热水进来，还准备了一个大澡盆。水都倒进去之后，雾气缭绕，宋渊关门准备出去。
“你到里面洗，我到外面站一站。”
“别走！”
宋渊停住，“可是……可是男女有别，我在这儿看你是不是不太好？”
她这会儿平静的可怕，眼睛里泛着泪光，揪紧自己的衣领:“我怕。”
让一个刚刚刨过坟，看见了可怕的腐烂尸体的人深夜独自在一个房间，确实有些残忍。
就因为这一句话，宋渊可以忘记自己的本能，做一个坐怀不乱柳下惠。
或许他不知道，很多时候，因为她的一句话，他可以赴汤蹈火，忘却生死。
但是美人脱.衣，在一个连屏风都没有的房间里，不盯着她看有点太道貌岸然了。所以他干脆直勾勾的看着她。
不带任何情欲，这样的目光让桑纪瑶觉得很安心。
她解开了襟带，曼妙迷人的胴.体一览无遗，美人入浴，烟波缥缈。
他可以感觉到她的不安，十分强烈的不安。风平浪静之下的破涛汹涌，然而他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够抚慰她。
所以走到她身边，揽起她的头发，有些凌乱不堪，夹杂着微微的女子的汗气，不难闻，只让她更诱人。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薄不薄情；或许你觉得过意不去，但是心悦二字，就是在心上给你腾一块地方，那块地方你可以为所欲为。”
桑纪瑶赶紧把眼睛闭上，可是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你还不死心吗？”
“我死心吗？除非我的心和我一块死了。”宋渊说的像句玩笑话，揽住她头发的手移到了她肩上，抚慰的意思明显，迫切的味道更甚，桑纪瑶猛地睁开双眼。
“每当你遇到事，就是这个样子。”就如同上次撞见怜英王谋反。
“你还真是了解我。”
“可是你的反应毫无用处，你最好把你现在遇到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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