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把儿子与乔氏一同带回去,乔氏怎么会同意,两人抢孩子,乔氏哪里是李进财的对手,儿子被抢走了。”
……
就这故事,除了说李公子是私生子,好像没什么嘛?
沈初夏的目光与高忱相遇。
她微微一笑,继续道,“李进财不知道的是,乔氏其实生了一对双胞胎……”
“什么……”
“咝……”
……
众人如同乍开了锅。
高忱脸色发青。
魏大人抬眼,两眼发光,“沈小娘子你说什么,双胞胎?”
沈初夏笑着点头,“没错,乔氏在送儿子看病的路上遇到收蚕茧的李进财,他当时就夺了她儿子,都没到乔氏住的地方看一眼,乔氏失去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当晚便带着小儿子离开了临安小山村,去了京陵,在京陵郊区租了两间小屋,一边养蚕一边养儿子,日子倒也过得去,五年后,也就是兴正十四年,京中被贬王大人回到了祖籍,他的家刚好毗领乔氏小屋……”
“沈小娘子,你说的王大人,是王昌枚大人吗?”
“正是!”沈初夏道。
“老夫现下终于知道李家宝的文章为何美学与务实兼具,原来他是王大人的门生。”
沈初夏道,“真正写文章的人叫乔家骥。”
“可是……”魏大人也不跪了,起身,仍有疑问:“那么乔家骥如何甘心让哥哥李家宝得了状元之名呢?”
沈初夏指着李家宝,“问他……”
李家宝头一扭,拒绝回答。
“为什么?”魏大人不解。
众人都向望向两个小僮,文彦君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那两个小僮就跳脚了,“不是公子所为,是夫人,是夫人绑了乔氏。”
真相终于大白。
原来这是一出李代桃僵的故事。
“难道这就不抓人了?”高忱阴测测而道,“一个故事就想把众人打发了?”
人还是要抓的,跟主考官魏大人没关系了。
怎么会?
“摄政王殿下到——”木通唱道,中气十足。
众人自觉让道行礼。
季翀负手而来。
身后跟着‘李家宝’,不,他叫乔家骥。
故事果然来源于生活。
李家宝见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弟弟,脸色阴沉狠毒,恨不得一口吃了他,都是他,都是他坏了他吃喝玩乐的好日子。
文少卿上前,“殿下——”
季翀望了某小娘子一眼。
沈初夏早已退到一边,拱手垂首而立。
她原先给季翀出的点子根本不是这个,而是第四名真正的寒门子卢祁,通过他的成长经历激励更多的寒门之子参与科考参与大魏朝的建设之中来。
可当沈得志捡到一本论语后,事情就变了,开始时,沈初夏也觉得好生奇怪,公子穿布衫,小僮穿金戴银,这一现象太违返常态,于是她有心观察了一番,发现有一次在茶楼遇到的李公子与在文人阁遇到的李公子虽相貌相同,气质却所有不同。
现在了然,李家宝虽然不学无术,可是他在模仿弟弟举止上确实有天份,达到了常人无异的地步,可是肚子里没货就是没货,不是模仿就能模仿得了的。
李家宝主仆被抓了。
“那他呢?”代替人科考,一样有罪。
季翀撇了他眼,“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罚他五千两。”
罚个五千两了事,高忱气的就差咬断牙,“殿下,十万两还不够?”
季翀道,“十万两银子已被我调往南方水患之地,用于修堤。”
“那受贿的官员呢?”白大人也气的牙痒。
“已经被贬流边。”
“……”高氏一党竟被堵的哑口无言。
领头学子还沉浸在双胞胎中不可自拔,突然他问,“那状元究竟是谁?”
是啊,难道让真正参考的双胞胎弟弟?
季翀淡然而道,“第二名顺沿而上。”
也就是说,这次科考还是真实有效的,众学子欢呼。
被砸到的魏星晨晕了,“不会吧,我可没想当状元。”
张斐然笑道,“我还是觉得探花郎好听。”不,应当说更名副其实。
众人看向沉默不语的乔家骥,为这个真正的未冕状元感到可惜。
季翀转头,“明年有信心再得状元吗?”
乔家骥一喜,马上跪下,“学生有信心。”
季翀神色一凛,“对于真正的寒门子弟卢祁来说,你是幸运的,能得前王大人亲自教导,你的人生起点本就比别人高了很多,所以不要以为你得的状元就是你刻苦的结果,这里真正称得上刻苦奋进的当数燕地寒门卢祁。”
在人群中毫无存在感的卢祁竟得摄政王的亲自赞许,突然热泪盈眶,连忙跪到摄政王面前,“殿下……”趴地,泣不成声。
寒门子弟卢祁带母上京赶考的故事还是流传开来,在贫寒困苦中奋发向上努力而进的事迹,像风一样传遍了大魏朝,让更多的寒门子弟看到了希望,他们暗暗下决心,希望明年的贡院榜单上能有自己的名字。
人群中,沈初夏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季翀,初见他时,一身冷漠疏离,好像这个世道与他无关,这个世上的人也与他无关,他只独自美丽,而此时,他面向寒门子弟时竟有了怜悯之光。
小爱温暖,大爱济世。
杀人如麻的季翀有了济世之心,沈初夏心想,高氏一党离分离崩析也不远了吧!
前门街事件,后来被记到了大魏史册,后人评价:摄政王季翀前二十八年以戎马安天下,后二十八年以帝王之术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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