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咪咪抓着被子，慢慢躺下，鸦雀无声。
姜予卿原本就困了，现在一沾了床就迷迷糊糊浅睡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床又动了动，陆熠然似乎转了过来平躺着，风扇是摇头的，很有规律地吹过来吹过去，他有些凉了，也把被子盖上了。
陆熠然偏过头，感觉姜予卿已经睡着了，才松口气，谁能想到她睡着睡着就靠着过来，一手搭在他胸前，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呼吸均匀。他现在不困了，又不敢动，睡得背都僵了，脑袋里忽然思绪万千，有想不完的事。
姜予卿睡相就这样，想要换一个姿势，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嘴里呜咽一声，说疼。陆熠然伸长手臂去开加湿器的灯，“滴”一下，房间里顿时被橘黄色的暖光照耀。
她额头上的那块还是肿着的，有些乌青了，看着都觉得疼，与旁边的皮肤不是一个弧度。他用指尖轻轻挑开发丝，俯下身去呼呼了几口，好像起了点效果。不料姜予卿又翻了个身，侧躺着，面朝窗，竟突然啜泣起来。
陆熠然的双手撑着上半身，忍不住探过头去看，也不知道她的徒然哭泣所为何事，只是用指腹抹去泪珠。他躺下了，用一条手臂轻轻揽着她，眼睛定定地望着天花板。
“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姜予卿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脖子痛的要命，一动就咔咔响。她下午几乎是扶着脖子去医院的，站了两台手术以后人都快傻了。
两点多的时候做完第一台，好歹能吃个饭，接着第二台就开到了九点，出来的时候渴的要命，蹭了楼道里同事的保温杯里的水一口气全喝完了。
她坐在科室里的电脑前，还在写小结。旁边几个同事正边聊着天边吃饭，她写了一会儿，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累死宝宝了。”
正吃饭的某个同事转过身，对着姜予卿说道：“我看你病都没好全，上个楼还大喘气，这不是中班就是晚班熬不熬的住啊。”
姜予卿给几人都扔了几包燕麦脆，倒还挺准，没扔同事脑瓜子上去。
“年轻嘛，我恢复的快，不打紧。”几人聊着聊着，姜予卿就准备下班了，一天很忙但时间过得还是挺快的。
她掐准了时间，可以赶上最后一班车。
还没跑出大门的时候，后面有人叫住了她。
是来调研的新同事颜稚。
“你跑的还挺快，刚刚还叫你呢。”
颜稚跑得气喘吁吁，两人就一道去了车站。
“不是说你们去门口吃夜宵去了吗？”
颜稚笑笑，“东西忘记拿了，就跑回来了一下，我让他们先走了。”
“我看你今天一下午都不见人。”
“下午的班，吃饭去配餐室了，所以没见着。”
刚没聊了几句，车子就来了。
今天早了几分钟，上车的时候人还是挺多的，大部分都是到后面第三站就全下去了，今天也不例外。
姜予卿原来没注意到站了，只是见车子停下了半天不开，就好奇地往前面看看。
这条线路的车子是没有售票员的，上车从前门进，下车时是后门。这一站是居民区的门口，所以下来的人很多。马路上车子比较少，基本都不打顿，直直往前开，行人也少，毕竟这么晚了也没啥人在外头晃悠。
“嘿，邪了门了，这发动机刚修好，破门又闹啥呢？”司机熄了火，解下安全带，走到台阶上，因为人比较矮，踮脚摸索着门上的部件。
车上剩余零零散散的几个乘客也探出头来看着前面的情况，其中有个不太耐烦的人开始抱怨，“车坏了？这都末班车了让我们怎么办？”
司机倒是不愠不恼，按照惯例排查了一下，感觉没啥问题，但门就是卡住了。
姜予卿的双手抓着前排靠背的扶手上，看着那扇门的方向。司机堵在门前，左看右看，后来没办法，就回到了位置上，看起来是在联系单位来维修。
她的双眼有一瞬间的模糊，随后又恢复清晰，可能是用眼过度。姜予卿把眼镜摘了下来，用手背揉了揉。
她刚抬头，居然清楚的看到有个人影居然趁着门关不上就溜了上来，还不投币。
姜予卿觉得浑身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影有点奇怪，直到走近了，她直接叫出了声。
卧槽，这人没头！
身边的颜稚看见姜予卿倒吸一口冷气，立马问道：“怎么了？”
姜予卿额头上都是汗，脸都吓白了，她假装镇定，勉强笑笑，抿了抿嘴，余光却不敢离开前方。
“我脚抽筋了。”
颜稚看姜予卿大喘气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怎么突然抽筋了？”
姜予卿没有回答，只是不自然地搓了搓手。
那个无头的人似乎是个女的，穿着一件普通的T恤衫和黑色短裤子，凹凸有致，身材不错的样子。她像是看得见，都没有撞到座椅，只是寻了一个正对后门的位置坐下了。
随后，前面的门“啪”的一下就可以关了。
司机吓了一跳，启动了车子，然后又试了一下开关前门，又恢复正常了。
“破车，一天到晚坏。后面的乘客们，不好意思啊，刚刚这门可能反应不太好，现在没事了。”
前面的几个乘客看车子发动，也就宽了心，纷纷坐下。
姜予卿紧盯着那无头女鬼，好像没啥动静，就这样坐在那儿，跟普通人没区别。她看着看着，快到站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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