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咙很干，有些痛，四肢还是有气无力，哆哆嗦嗦扶着床爬起来，腿都是软的。
“应该是刚刚叫的酒到了，我去拿，你捂住她，千万别出声，听见没有。”说完，一个人扶着墙软绵绵地走出去，顺手关了门。
对于姜予卿来讲，有人来了就有了希望，但是更绝望的是，她的双手都被紧紧压着，嘴巴也发不出声，顶多呜呜两声，在外面根本听不见的，崩溃地嗓子都震痛了，她觉得自己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只得祈求着望着徐奎，希望他可以放自己一码。
徐奎也低着头看着她，虽然心有不忍，但是现在让别人发现了他俩就是死路一条，只能保持现状，没成想没听到外头关门的声音，反倒是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且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他忍不住喊了声，“常睿俊？”
脚步声在房间门口停了。
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是失聪了一样，安静地可怕。他低头，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外头又一道雷劈过，房间里透了个亮。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了，安静地可怕。
常睿俊一步一步地后退，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一个根本不认识的男的。
“小常，他谁啊？”徐奎问道。
常睿俊这个时候已经四肢瘫软，勉强扶着门才站着，脸色铁青，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步步慢慢地后退着，最后缩到床边的墙角，忽然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然后捂住了头，将脸埋在双膝之间。
“你这憨小子，怎么了啊！”徐奎看着常睿俊颤抖的样子，无意间手一松，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原来身下的那个，人已经被进来的那个男的一把扯了过去，衣衫不整地半蹲在衣柜旁，头发凌乱的像鸟窝，裤子因为刚刚的挣扎一半已经褪到了大腿，哭声淹没了整个房间。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跑向常睿俊的方向，双手晃着他的肩膀，“你说话呀，到底怎么了。”
姜予卿好不容易平复哆嗦的手，把裤子拉了上去，泣不成声，也不顾现在什么模样，躲在进来的那个人背后，紧紧地抓着这人的手，失声喊道，“你....帮我报警！”
进来的那个男的一直望着常睿俊的方向，摇了摇头，温和地握住姜予卿的手臂，将她往前带了几步。
姜予卿因为腿软，完全被人带着动作，眼前又忽然被人糊了不知道什么，黏黏糊糊的，原本借着外面还能看清，现在眼睛里好像不小心进了什么东西，忍不住揉了揉。
再一睁眼，却看见了这辈子根本没瞧见过的东西。
一个穿着朴素，大约也就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站在徐奎和常睿俊前面。说是站，其实仔细看根本就没有脚，只能看到脚踝以上的部分，悬在空中。
姜予卿这回吓得又重新坐在了地上，头也不受控制，僵在那里，定定的看着那没有脚的女的往那两个人的方向飘了一段距离，离这两人不过一拳头的距离。只见抖得不行的常睿俊刚抬起头想看，大喊了一句，就白眼一翻倒了过去，大口白沫从嘴里窜出，浑身抽搐。
“啊！”徐奎不知所措地大喊，不断地摇着常睿俊，赶忙向门口的二人求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但你们救救他吧。”他的话刚说完，只见那个没脚的女的死死盯着他，突然间徐奎捂住自己的脖子，脸涨成猪肝色，不断呕吐起来，满地脏污，也再没力气扶着常睿俊，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姜予卿双手都扣着地板，哪也不敢动，直到看到那个女的转了过来，大概看清了此人的样子。其实除了没有脚，样子也不是多可怕，只是面无表情，向自己的方向飘了过来。
“你.....你别......”
“谢谢你。”
这个女的声音有点耳熟，但是想不太起来，这句话是她朝着姜予卿后面那个男的说的。
那个男的到现在都没说过话，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就站在姜予卿身后，让她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姜医生，也谢谢你。”那个女的忽然悲伤起来，双手紧紧地握着双臂，又忍不住抹了把脸，但是脸上什么都没有。
姜予卿现在才想起来，几面之缘，这人确是见过的，就在上个月，她是被人送来医院的，出了车祸，但伤不重，缝了几针就好了，但是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你是，闵敏？”她试探着问道。
那个女的笑着点了点头，“是我啊。”
她又委屈地低下脸，“我这样子，吓到你了吧。”
“你这是.......你的脚.......”姜予卿记得那天她来拆线的时候，两人还说过几句话。
“已经过去了，这也不重要啦。”
闵敏笑了，透着些许无奈。她脸上有一对酒窝，唇红齿白，也算得上是美女了。只是现在的她已经没了当初的眼神光，取而代之的是两处黑色空洞，乍一看还真挺骇人。
“你到底怎么了？上次不还好好的吗，你说你等伤好了还要去爬山的。”
闵敏摇摇头，声音已经比刚才轻许多，整个身体逐渐透明起来，气喘吁吁的。
“都过去啦。姜姐姐，我不是有意吓你，你没事吧。”
姜予卿抹了把脸，又将头发稍稍理了理，虽然腿还是软得很，但双手撑着地板慢慢挪动着。
闵敏见状，赶忙上前想去扶起她，却意料中的根本碰不到，手直接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
“没关系，我没事。你.......你现在是.......是.....”姜予卿没有再说下去，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闵敏笑笑，蹲下了身，“天亮之前我就得走啦。”她指了指墙角处瘫倒的那两个男的，狠狠地咬了咬牙，“警察和救护车已经在楼下了，我现在时间也不多，等下我会跟你们一道去，你到时候会知道的。”
姜予卿还没来得及问两句，就听见门口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一帮子警察早就围了过来，几把枪直勾勾地对着里面。
“手放头顶，都别动！”
姜予卿想动也动不了，双手还是缓缓举过了头顶，这才发现原来旁边那个瞎子，早就已经面着门，双手举在头两边，一动不动老实的不得了。
随后有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问道，“谁报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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