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咒术的代价
迟不书再次来到栖梧山庄，她先让姬羽去看望看望许婉，然后便径自去往燕逐舟的书房，却扑了个空。
正巧春寰经过，看到了迟不书，便让她在原地等候，自己去找燕逐舟。
所以此刻迟不书正坐在燕逐舟书房前的台阶上，心不在焉地发呆。就连燕逐舟走到她跟前都没有发现。
“迟不书。”
闻声，迟不书才回过神来。起身时，燕逐舟看着她的血红右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神情严肃地皱起眉头。
“你的眼睛……”
迟不书摆了摆手，连夜赶路的她有气无力地应道：“进屋说吧。”
燕逐舟点点头，便带着迟不书进了屋，进屋后第一句话便是问迟不书遇到了什么事，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迟不书将天疆方面的状况和奕小楼的情报告诉了燕逐舟。燕逐舟沉思良久，然后对迟不书说：“你的眼睛应该是因为魇魔族的咒术。”
“咒术？”迟不书问：“是将魇魔族剩余的力量封入我身体的咒术吗？”
“也可以这么说，”燕逐舟默了默，继续道：“其实这个咒术的原理，是魇魔族的力量可以为你所用，但同时……你也需要承担魇魔族的诅咒。这血瞳就是诅咒的印记。”
迟不书一怔：“诅咒？”
“是……你在得到力量之前，恐怕那人还对你说了其他的话。”
“灭人族……”迟不书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不自觉地喃喃自语。
得到这股力量的代价，就是一定要替魇魔族报仇，而替魇魔族报仇就要灭了人族。
无解之题。
“你在说什么？”燕逐舟见她出神时吐出惊人话语, 以为她又被魔染掌控心神, 顿时担忧地抓着她的肩问。
“我不知道魇魔族的诅咒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迟不书顿了顿，然后道：“魇魔族的意志，是要毁灭人族。”
燕逐舟闻言一愣, 眼底第一次出现惊恐的神色。
迟不书不理解他的害怕, 她垂下头，叹了一口气：“如果情况必要, 杀了我吧。”
“……迟不书。”燕逐舟虽然语气沉重, 但那张一向冰冷的脸上，又再一次因为迟不书而出现了反常的激动：“凡是咒术, 皆有解法, 先不要忙着说气馁的话。”
“嗯。”迟不书点点头，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手中多了一个很重要的筹码，用来牵制奕小楼, 就等于让幻灭海的行动受限，我们也能有更多的行动机会。对了，我沿路走来，发现各地魔族的活动都有减少，是发生了什么吗？”
“这便是我正想告诉你的另外一事，”燕逐舟为难道：“现在幻灭海已经将爪牙伸向的北境与西洲，日月教遭袭。”
迟不书原本低迷的情绪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怒火涌上心头，恨恨道：“现在战况如何了？”
“不是太好，日月教与幻灭海战斗当中都损失了不少战力，而幻灭海霸占着鬼方和南疆的领地, 中原各门派难以支援——”
燕逐舟还没说完，迟不书大怒打断：“借口！如果真有这么困难, 那当初日月教的弟子是如何到中原来的？！”
她心底的火气越来越旺盛，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先别激动, 先前日月教来支援中原时，幻灭海采用的是分头行动, 攻占各大要地，兵力分散，日月教武学相较我们中原各派更容易隐藏行踪和脱身, 所以才有大部分能顺利赶来支援。”
迟不书深呼吸一口, 努力压制着怒气希望听燕逐舟的解释。
“青州一战后，幻灭海就已经调整了战策, 将兵力集中到一处攻打，并在战场后方设立防线，阻断支援。”
“呵。”迟不书冷笑：“幻灭海设防线，便打不进去了么？”
“兵力不足，力不从心。”
迟不书咬牙切齿：“所以你们就在这里安然待着？看着日月教被幻灭海围杀？”
“……你冷静一点。”
燕逐舟对于她的怒气表示理解，但也不知如何安慰，但此刻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令人不快的话。
“你若是有本事，那自己去救我们亦不阻拦！”
迟不书回身看向那人，瞬间就愣住了。
面前的中年男子看起来面容虽见岁月痕迹，但也堪称斯文俊秀，一身竹青色的儒生打扮，气质非凡。
她瞬间就联想起一人，但是她没见过那人的正脸，她也不敢确定。
于是她问道：“你是谁？”
没等青衫男子回答，燕逐舟便礼貌颔首：“墨前辈。”
“墨前辈？”迟不书听到这个称呼，心中疑惑更甚。
“这是墨不书墨前辈。”燕逐舟介绍道。
迟不书：“……”
她为什么能和NPC重名？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担忧他人的情绪，而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墨不书并没有理会迟不书，而是转头对着燕逐舟说道，语气一如既往地严厉。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迟不书的视线一直落在墨不书身上，直截了当出言试探。
“世上样貌相似者甚多，莫非你都要试探一下吗？”墨不书也直截了当地一口否认：“我未曾见过你。”
“也许是我在梦里见过你呢？”迟不书似笑非笑。
迟不书说着似是而非的言语，燕逐舟很明显在状况之外，但他能感觉得到迟不书对墨不书有一种微妙的敌意。这种敌意不轻不重地落在几人的气场中，找不到任何角度去调和。
“你想救你的门派，就不要轻举妄动。”墨不书语气淡淡，却带着难以反抗的威严。
迟不书依旧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晚辈愚钝，前辈可否将其中缘由解释一二？”
“知道自己愚钝, 那就不要问了。”
“哦, 晚辈是怕救援行动迟迟未有进展，压抑不住救同门于水火的心，”迟不书心里的不快又加深了，被嘲讽后也不反驳，而是笑着威胁道：“前辈觉得我手中掌握的魇魔大军，能否突破幻灭海所设防线，进入西洲救援？”
闻言，墨不书一贯冷淡严厉的面容，也多了几分胁迫之意，此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迟不书：“你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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