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警局，程帆一脸阴沉地走进办公室，重重将资料夹摔在桌子上。
林琪在办公室等他等到睡着，被他摔东西的声音吓醒。
“怎么了？”
“陈丽，就是一口咬定是沈娇娇动手杀傅怀隐的那个陈丽，她今天申请上诉，自己背地里把自己的手臂弄折了，反过来冤枉我们对她严刑逼供。”
沈娇娇的案件她知道，原本都已经申请结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纰漏。
“调取监控录像，说不定能找到一些问题。”
程帆叹了一口气，“她就是故意的，问了跟她同宿舍的人，调取了监控，根本不知道她的手是如何断的，她现在又反口供，真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就等审查下来查呗，你急什么？”
程帆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女人，笑道：“你说我急什么？我急咱们的婚礼啊，还急着造娃。”
这些案子不解，他哪里肯休假。
林琪嗔他：“就你没个正形。”
“我说认真的。”
“滴滴滴——”程帆话音刚落，座机响了。
“宝贝，等我一会。”他拿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慌张：“程局，陈丽跟阿九都死了，死前还留下遗书，说您强制让他们认错，他们不服，您便暴力执法，还有……”
电话那头欲言又止。
程帆手撑在桌子边沿，深呼吸后说道：“还有什么？”
“上，上头打算将您停职。”
————
云城深山的水利工作站。
沈仁德在翻译福尔摩斯密码。
他接收到了两条讯息。
一条是生意上的事情，交易已经成功。
另一条是关于沈娇娇的：陈丽的孩子被警方获救，不得已执行b计划，陈丽跟阿九已处理。
“叩叩——”门口有人敲他的门。
沈仁德把译出来的东西删除，起身出门。
门外是傅静思。
“我要跟南南通讯。”
沈仁德蹲到她跟前，眉眼放柔，“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车辆在路上行驶了很久，摇摇曳曳，像被北风刮动的草木。
傅之南站在阳台看簌簌响动的树叶，她指间别了一根烟，没有抽，任由烟雾在风中凌乱飞舞。
她在思考问题，马修到底跟沈仁德有什么秘密，能让他们之间的联盟那么稳固。
“铃铃——”电话响声打断她的思绪。
她走回矮桌旁，拿起手机看了眼号码，是个陌生号。
“喂。”
“南南，好久不见。”
傅之南将烟捻灭，语气激动：“姑姑，你在哪？还好吗？”
“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傅之南听不出来她的真实情况，她的这位姑姑极其擅长伪装。
“南南，春节快乐。”傅静思说这句话时，她的语调欢快。
“姑姑，春节快乐，您会回来吗？”即便知道她不会回来，但傅之南还是禁不住问出口。
傅静思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转到另外一个话题上。
“南南，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爸妈当年那场车祸是你亲近之人做的，你会怎么做？”
傅之南隐约明白傅静思话中隐喻，但她不解：“姑姑，我爸妈的事故不是傅怀隐的手笔吗？他死了。”
风儿在喧嚣，电话那头停顿良久才开口：“是的，南南，是他做的，从今往后，好好生活，不要想着复仇的事情了，好吗？”
傅之南不明白，她姑姑，是在为沈仁德开脱罪名吗？
“姑姑，造成爷爷死亡的罪归祸首还没获刑！”
“南南，你信姑姑，他会受到应得的惩罚，就算是姑姑求你，别追究，行吗？”她第一次用哀求的语气跟傅之南说话。
傅之南沉下眉，拳头紧握，“您不恨他吗？”
电话那头没有丝毫犹豫：“恨，但这是我跟他的事情，若要报仇也是我先来，你是小辈，有姑姑在，还轮不上你冒险。”
“南南，好好生活，不要犯任何险，姑姑求你了。”说着说着，傅静思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答应我，小豆苗。”傅静思不敢叫她傅云容，只能喊她的乳名。
傅之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嘴唇微微抖动，艰难开口：“好。”
“谢谢你，小豆苗，你永远都是最棒的。”
听到这句话，傅之南的眼泪再也压不下去，顺着脸颊滑下。
她用力擦掉眼泪，急急说道：“那您在哪？我们见一面，行吗？”
“嘟嘟~”傅之南最后只听到再见二字后便是电话掉线的声音。
她再打过去时，电话不在服务区。
傅之南赶紧收起眼泪去找秦凯风。
她刚开门，就看到秦凯风朝她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
“老王之前放的监听定位器有信号了。”
“走。”
飞机上，傅之南戴耳机听监听。
“我把电话卡拔出来给你，你将这个手机留给我玩游戏，可以吗？”是傅静思的声音。
沈仁德：“当然可以，只要你开口的，我都会满足你。”
之后俩人再没有任何谈话。
只有关车门跟启动引擎的声音。
车子开了一会，之后便是飞机的声音。
飞机飞了十来分钟便到目的地，周围有水声，很响，应该是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
有水，飞行时间不长，那人就还在云城界内。
傅之南打开地图，搜索云城水源的地方。
最后锁定云城一处废弃的水利工厂。
他们飞到云城后便换乘车辆，车子开到水利站的山上，他们不敢靠得太近。
在那个地方，还真的发现了傅静思。
她被推到外面晒太阳，沈仁德站在她旁边，举着西装外套替她遮挡脸上的太阳光。
“静思，今天的太阳像不像我们认识那会的一样？”
沈仁德的话没有人回应他，都是他一个人在自问自答。
“一样的灿烂，就像你那时候一样。”
“今年春节就我们两个人过，我去山上打野鸡，这是我亲自打的，很干净，我不用肮脏手段，咱们一起过一个简单的春节。”
“到时候我再写上一副对联贴在门口，这就是咱们家了。”
“我好久都没写毛笔字了，也不知道功底还在不在，静思到时候可别笑话我啊。”
“等过年后，咱们就出国，去治你的腿。”
“好。”傅静思抬起头，双手拉下沈仁德脖子，将他抱住。
从傅之南所在的方向，她从望远镜中可以清晰看到傅静思的神情。
那是冰释前嫌的神情。
她愣在原地，久久才将望远镜放下。
“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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