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谢澜衣的声音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和不加掩饰的威胁。
对啊，不答应的话，就杀掉好了。
虽然他是很舍不得的，但是他更怕变成岑燕燕那样彻头彻尾的疯子。
为爱痴狂，可不是他谢澜衣的作风。
其实白云织的感觉一直都没有错，谢澜衣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疯子。
哪怕这一次的他面上功夫做得有多好，他的骨子里，依然是那个被暗系力量浸透了的人。
心性早定，不管是多少年月，都洗刷不掉。
岑燕燕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白云织更是听傻了，短短的几句话，内容直接爆炸了。
但是还是很好理解的。
要么接受当郡王妃，要么现在就去死……
简单直接又粗暴。
是个单选题，但是白云织没有直接作答，而是缓缓地抬起头，侧过脸，对上了谢澜衣的目光。
谢澜衣的眼也生得极好，乌黑明亮，平日里又总是带着凉薄的笑。
可如今，他的眼中没有凉薄……只有惊人的执着和爱慕。
当然，更多的是认真。
他没有说笑，这些话都是真的。
拒绝会杀了她，就地埋了，也是真的。
白云织对此毫不怀疑，毕竟这人已经杀了几十个血亲了，多她一个实在不多……
但就这么被威胁拿捏了，白云织还是有些不服气。
她是喜欢，可谢澜衣，太霸道了……
什么逆鳞什么可怜，她方才真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才会怜惜他！
可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在谢澜衣摁着她肩的指头微一用力之后，白云织还是怂了。
“我同意！”
白云织直接打了个激灵，昂扬着下巴大声重复道：“我当然是同意的！”
“能做郡王的郡王妃，真是云织莫大的荣幸！”
哎，果然还是得活啊。
白云织喊完口号之后，面上已经生出了哀愁之色。
谢澜衣可不管她是被逼的，还是心甘情愿的，反正结果是他要的就可以。
“很好，那回去之后，本王就请陛下赐婚。”
“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告诉本王。”
谢澜衣边道，边伸出手指，温柔地拭去了白云织额角的冷汗。
哎呀，方才似乎话说得有些狠，吓到她了。
不过谢澜衣并不后悔。
他要让岑燕燕看明白，爱慕，绝不是祈求着人施舍的！
谢澜衣这瞬间温柔的模样，又是让白云织嘴角一抽，她真是服了这个变，态了。
又着实是很气，在对方手指落在唇侧的时候，终究是忍不住侧过唇，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谢澜衣也不躲，更没有抽手，就这般笑着看她用力地咬着……
白云织是真气，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她才迟疑地松了嘴。
如此，谢澜衣方才抽出了手指，修长的食指上，早就破了皮，滴着血，还留下了一圈整整齐齐的牙印。
“为什么不躲……”
白云织见他面色不变，甚至还有些……享受？
这个变,态……这是打了一棒，又给她咬一口解气？
“要是你还生气，还能咬一口，出气。”
谢澜衣的确是想让对方借此解气，毕竟除去那些底线的事情，别的，他都可以宠着白云织。
“旁的地方，也可以。”
他这模样……白云织是看得牙疼。
又见那手指还在滴血，她顿时烦躁地抽出了腰间的帕子，给包着止血……
“你真是……哪有你这样喜欢人的？”
白云织垂着眉眼，声音里满是郁闷：“真吓人。”
可是她，为什么除了生气之外，并没有真的想要逃离？
还是说，她也被传染了，变成变，态了？
比她这半带埋怨的话一说，谢澜衣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虽然还是觉得没毛病。
但是平时，黎苏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好像是……嗯？直接认错！
所以，谢澜衣当即也点头道歉了：“那的确是本王思虑不周，下次，本王说得委婉点？”
白云织：“……”
“还是，别有下次了，我怕短命。”这话是真心的。
谢澜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在再看向岑燕燕的墓碑时，眼中却是带着炫耀之色。
他终于还是得到了岑燕燕没有得到的东西。
白云织见状，本是想开口问他关于这位侧妃的事情，可临到了口，还是吞下了。
其实也不是非要知道的，要是问了，这变,态再回想一遍，又发疯什么的，她可扛不住……
只是谢澜衣是什么人？
他自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此刻见了白云织那模样，就知道她是想问的。
虽不知道为什么又没问，他却还是说了。
“岑燕燕当初，是自杀的。”
再谈起往事，谢澜衣已经有些释然：“她爱极了谢广原，为此，不惜一切。”
“但谢广原心里从来没有情爱，他的眼中，只有权力，自然也不会对岑燕燕有所不同。”
“可岑燕燕不明白，她也不想要明白……”
“谢广原死后，她便生出了死志。”
“我劝过她，告诉她祈求一个不爱之人的怜爱，就如同水中捞月一般，愚昧可笑。”
“可她却道，我身为人子，不维护生父，反揭其短处，苟且偷生，是为不孝，亦没有资格评判什么。”
“而这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她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更不会得到……幸福。”
谢澜衣说道最后，面上又是笑着的：“可是，我今天得到了。”
很奇怪，明明方才还被威胁着做选择，但白云织听完这些，再看他的笑，却没有生气，只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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