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玨指了指东南边的天。
“自己看。”
张栩转头，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村边缘，看来有座小山包。
据说这是山里人大多人埋骨之地。
山头烟气袅袅，细看，似是有点不对劲。
张栩心口一跳。
“那好像阴气有点过重了。”
不过那本就坟地所在，阴气重也正常吧？
张玨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眉眼藏着一分冷沉的摇摇头，却没解释。
张栩看看她，又扭头看山包，脑中思绪翻腾，一时也摸不清她是何意。
张玨目光幽幽，轻声道：“嗯，我刚才听村民的窃窃私语。这半月，他们村里已经连续死了三个老人了。而这些老人死的很突然。在死前，身子骨都还算硬朗，但第二日莫名其妙的都死了。
包括田泽的父亲，田怀也是这个情况。”
张栩有点懵。
“你怀疑是有人在这做什么吗？”
可是老人家年纪到了，死亡也是很正常的呀。而且在睡梦中去死，算是寿终正寝的一种，会有什么问题呢？
张玨未答，而是反问。
“你没注意这村子的风水吗？”
张栩听言，蹙眉，凝下心绪，左右打量这村庄的左右。
村后小山环绕，村中有小溪流过，占山水之势。山头绿植茂盛，葱葱郁郁，看起来本是一副欣欣向荣的局面。
但这会，看起来却处处透着沉沉的暮气，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那般。
还有来往的村民，脸色都不太好，懒洋洋的，有气无力。
还有周围弥漫的气味，说是乡村里的那些鸡鸭猪羊的粪便味，又似乎太浓了，就好像他们从不打扫一般。
环境很差。
村民们居住的小楼也是，外观满是斑驳，看起来很老旧。
这里的人，像是都没了生气那般，得过且过的。
田泽的话语中透露出的意思也是，白事要办的重大，而且，村里人都很迷信，附近应还有游方的道士。
这情况，确实有点不对劲。
而他不知道，在张玨眼中，那小山包上方，浮着的雾气灰中带黑，透着森森的冷意。
虽然已经入冬了，但下车后，她明显感觉到这地方的温度比旁的低，并且，是阴气的那种寒。
最重要的一点，她觉得这空气中浮着的那味道，与之前辛晨浩受伤时周围弥着的味道很像。只是这味道被那些臭味给掩盖了，不注意的话，是嗅不出来的。
她想上山去看看。
张玨发现问题后，也知将人送走不现实了，便去找田泽商量，重新找个地方给张玨安顿。
田泽没想到人竟然送不走，但张栩再三保证她不会出现在白事法事上，他才勉强同意人留下，并很不耐烦的帮忙找了住处。
田泽找的是一家寡妇，而这家老人也是半月前走了，正好空了一间房。
“这是我婆婆以前住的屋子，你若不在意的话，可以在这将就一下。”
庞涟有些不好意思领着张玨进门。
房间虽然打扫的很干净，但毕竟死过人。
张玨对这些没有忌讳，房间看起来也还行，她便点点头，道了句“好”住下了。
庞涟也有些意外她这么好说话，愣了一会才反应。
“那就委屈你就住这了。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我说就可以了。”
张玨微笑道谢。
“不委屈，是我麻烦你了。”
庞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摆摆手。
“不麻烦不麻烦，你也是来帮忙的。不过村里的风俗有点重，平时若没事，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张玨颔首，表示自己会注意了。
庞涟怯怯的笑笑，转身准备走，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回头看了张玨一眼，欲言欲止。
张玨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房间。
屋子虽然破，床看起来也像是要散架那般，却很干净，床单被罩也是新换的。屋里还点了一点艾草，空气比外面好闻多了。
她一扭头，就与庞涟对上，心下疑惑闪过。
“您还有事吗？”
庞涟犹豫，双手无意识的搅动着，微微发颤，看起来很紧张。
张玨耐心的看着她，眸中漾着柔光，略带几分鼓励的开口。
“你若有事直说，我能办到，会帮你的。”
庞涟脸色白了一瞬，又恢复正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里神色一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下定决定一般，嘴角拉直。
“我没事，只是你这边，若是在村里没有要紧的事情，还是尽快离开吧。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飞快说完，不等张玨反应，就转身跑走了。
张玨眸光一闪，看着她的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心思游动，对于这村子有问题的猜测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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