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抬起头来看了看，这才发现远处河边蹲着一个人。
于是他把手里的鱼筐放下，朝那个人走过去，走到跟前一看，不由得一愣：“李可思？”
在河边蹲着的是一个女人，乌黑浓密的头发竖起了高高的马尾辫，双手捂着眼睛，一边轻声呜咽，一边用双手捂住了脸。
她的手红嫩嫩的，胳膊雪白纤细，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纱裙，露出了消瘦的肩头，蹲在地上身子缩成了一团，裙摆都垂在了地上，脚上穿着一双平底的白色凉鞋，露着一双白白净净的脚丫子。
陈牧走上跟前来打眼一看，立刻就认出了她，村里没有比她更好看的女人，两个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农村和城市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住在城市里，可能在一个地方住了几年，也不认识邻居和对门，甚至从来没打过招呼。
可是在农村不一样，整个村的人相互之间基本都认识，而且往往是一个大家族几家院子连在一起，村子里的小孩要么都是同姓一家的，要么也带些亲戚。
就比如说陈牧，大姑、大伯、三叔家的孩子和他年纪都差不多，只不过陈牧和爷爷住在一起，和亲戚离的比较远，所以陈牧并不是和亲戚家的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李可思和她的几个表哥表弟，才是陈牧从小的玩伴。
陈牧家和李可思家离得很近，李可思的爷爷有四个儿子，各家的院子都是连在一起的，李可思的几个表哥表弟有些排斥外姓的陈牧，只有她愿意和陈牧一起玩。
李可思的几个表哥表弟学习不好，家里也不重视学习，有的小学都没读完，学历最高的也就初中毕业，但是李可思学习很好，一直读完了高中，还考上了大学。
可是李可思的父母不愿意出钱供李可思读大学，李可思都没看见大学的门长什么样子，就被家里逼着出去打工，赚了几年钱都交给了父母，然后嫁给了村里的赵大蛋，父母又收了一笔嫁妆。
对于一些农村的父母来说，养孩子和养猪养鸡是一样的，养了儿子就要攒钱买房说媳妇，属于是赔本生意，而养女儿能打工挣钱嫁人还能拿嫁妆，是赚钱生意。
村里有几家日子过得好的，家里基本上都有两三个女儿，日子过得穷的，要么家里有大学生，要么就养了几个儿子。
陈牧看了看李可思，久远的回忆泛上心头，仔细打量她，发现她比以前好看多了，小的时候不太爱打扮，现在一身粉色的裙子，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粉粉嫩嫩的，看得陈牧不由得流口水。
李可思听见脚步声，扭过头来一看，发现是陈牧，也颇有些意外，赶忙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唉哟，是陈牧啊，吓死我了，大晚上的，你在河边干什么。”
陈牧瞪着大眼睛盯着李可思，都没听到她说话，看的李可思脸上一红，扭过头去看向了河里。
“啊，你，你怎么在这？”陈牧这才回过头来。
李可思带着哭腔，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出来散散心。”
站在一旁，看着李可思单薄的肩膀，陈牧一阵心酸。她原本也可以成为一个女大学生，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留在城市里生活。
可是感谢她的父母，现在她早早嫁做人妇，在这小村子里出生，长大，然后绝情地老去。
陈牧叹了一口气，在李可思旁边坐下来，李可思低着头，抱着自己的膝盖不停地抽泣。
“你别哭了，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陈牧歪着头看着李可思，不知道怎么安慰。
李可思哭得更大声了，抱着胳膊轻轻颤抖。
陈牧舔了舔嘴唇，伸手捏了一下李可思冰凉的胳膊。
李可思抬起头来，泪眼婆娑道：“我家老爷们说不要我了，把我赶出来了，我没地方去了……”
陈牧低下了头。李可思的事情他听爷爷说过一些，赵大蛋不务正业，天天和李可思吵架，日子过得鸡犬不宁，可是陈牧只是一个穷大学生，除了惋惜，什么也做不了。
“你看看我这脚，刚刚扭了，肿起来了。”李可思皱着眉头，伸出一只脚来给陈牧看。
李可思脚上穿着凉鞋，也没穿袜子，脚趾甲上也涂什么指甲油，白白净净的，还带点婴儿般的红色，看的陈牧心里痒痒。
他定睛一瞧，确实，脚脖子已经肿起来了，应该是扭伤了。
“你把我，送到诊所去吧。”李可思脸上有点红，低着头不敢看陈牧。
陈牧则伸手要去抓李可思的脚踝，严肃道：“我给你看看吧。”
“别！”李可思一声轻呼，收回了脚，别过头去，看向河面，脖子都有些红了。
“你会看什么啊。”片刻，她又回过头来，眼睛亮晶晶，带点嗔怪道。
陈牧却认真的点点头：“给我看看，我真会看。”
李可思皱着眉，将信将疑的又把腿伸了出来，撩起一截裙子。
月色下，露出一小截光滑如玉石一般的小腿。
陈牧轻轻地在李可思脚脖子上一捏，只感觉手上冰凉，仿佛摸到了大理石一般。
他闭上了眼睛，体内因果善恶图运转，手在李可思脚踝上轻轻按摩，一颗善果经过手，进入到了她的体内。
李可思莫名感觉脚脖子暖暖的，不疼了，有些惊喜，但是抬头一看，在黑漆漆的河边，一个男人抓着自己的脚踝轻轻摩挲，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脸上一热。
“好了，不疼了。”李可思脸、脖子、耳朵，全都红了，歪着头，声音小的像蚊子，又娇又俏。
陈牧松开了手，李可思急忙收回了腿，用裙子盖住，低下了头，斜着眼睛看陈牧，幽幽叹道：“几年不见，你也成了大男人了。”
低头把李可思从脚看到头，陈牧回道：“几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李可思眼神却有些黯然，自嘲道：“农村妇女而已，你啊，以前老实巴交的，现在怎么变得油嘴滑舌。”
两个人相识一笑，又迅速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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