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什么了？”明无涯刻意问道。
明无殇道：“明白该找谁报仇了。”
圣宗掌教权利高于天，派出元婴这种程度的高手，明无涯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且说不定，这道命令就是他下发的。
所以，明无殇认为自己找到了杀害陆晨师弟的真正元凶。
没错。
他就是圣宗掌教明无涯。
至于元婴和其他长老，只是为明无涯服务的人而已。
确定真凶以后，明无殇反而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如果不能摧毁圣宗。
那就随陆晨师弟去死吧。
这样也挺不错，至少没有辜负他。
在一瞬间，明无殇便明悟了死亡的意义，他不再畏惧死亡，甚至有点希望这一天能更快到来。
曾经畏惧死亡唯唯诺诺的明无殇已经死了。
现在的他是复仇的工具而已。
“我不仅知道，而且这道命令，就是由我下发，其实今日该死之人不只陆晨，诛邪小队其他成员都得死，甚至高明也不例外。”
既然明无殇已经变成这样。
明无涯反而也不隐藏自己的动机。
以毒攻毒，绝对没有，明无涯这么做是因为他有恃无恐。
纵使明无涯能把天戳一个窟窿出来。
他也不是圣宗掌教的对手。
能当上圣宗掌教的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明无殇反而冷静下来，他点头说：“知道了。”
“你若敢如此，我绝对会让圣宗覆灭，一世不成，便千世百世，总有一世，我能让圣宗付出代价。”
明无殇在觉醒天道有缺体质之后，唤醒了某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天道有缺体质，当世只能有一例，且记忆可以传承。
只有心存遗憾的前辈，在死以后才会把天道有缺体质传承下去。
而明无殇就是当下玄阳界的第一人。
他能让体质为工具，彻底荡清圣宗。
正如他所说那样，只要他心存执念，圣宗就永远别想好受。
这就是天道有缺体质的变态之处。
而明无涯好似一点都不惊奇般，问道：“纵千万世，天道有缺也还只是体质而已，你为何如此笃定，圣宗就一定会亡？”
“而且，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会这么做，完全是想保护你。”
“知道体质一事的人，越少越好，你还不知道自己承载着什么！”
明无殇道：“我所承载的是什么，该由我决定，并非是你，更不该是圣宗。”
“错就是错，我从没要求过圣宗要保护我。”
明无涯笑道：“果然，果然还是锋芒太盛，无殇我问你，仅凭你一人就算现在说出要毁掉圣宗又有何用？你该知道，我想杀了你，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我很佩服你甘愿为了陆晨毁掉宗门的决心，但在拥有绝对的实力以前，最好还是低调些好。”
“毕竟，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是生命。”
明无涯是故意吓唬明无殇的，作为一直关注着他的人，明无涯知道他的弱点是怕死，因为畏惧死亡，所以才一直不觉醒体质，因为畏惧死亡，所以一直行中庸之道。
明无涯不相信，只是因为体质的觉醒，就会改变发自灵魂深处的执念。
可，明无涯还是小看了陆晨对明无殇的影响。
他现在不仅不怕死，反而还在期待这一天。
如果可以死，他绝对不选择苟且偷生。
“那又如何？”清冷的声音在密林中绵延不绝。
明无殇既然敢说出这些话，便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不妨跟你说了吧，或许之前的我，会害怕你的威胁，但现在的我，绝对不会再如此唯唯诺诺。”
“这些都是陆晨师弟的功劳，而你们却因为所谓的保护，而夺走他的生命。”
“如此行径，着实令人不齿！”
“这样的圣宗，就不该存在于玄阳界之上。”
明无涯沉默了，恍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悍不畏死的天道有缺体质拥有者，可以说是无敌。
当一个人不怕死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弱点了。
现在的明无殇就是这种状态。
所有事，都没有陆晨的死重要。
明无涯不知道陆晨对明无殇究竟做了什么。
但作为圣宗掌教，玄阳界地位最崇高的人，他当下竟然有一丝后悔。
悔不该杀掉陆晨。
悔不该用固有的眼光去判定明无殇。
自信无罪，过度使用，就会被其反制。
当下，在这种局面下，明无涯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杀掉明无殇他肯定舍不得。
这些年来，这是距离打破天道最近的一次，他肯定不会让这机会在自己指尖溜走。
可不杀吧。
明无殇又不会再为圣宗所用，一个对宗门失去信任的人，就算天赋再好，又能有什么用？
说白了，其存在的意义，还不如一个高明。
数种想法，在明无涯脑海总环伺，他现在真想让陆晨死而复生。
只要陆晨复活，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
可偏偏他是被元婴所杀，要是被寻常修炼者所杀，以明无涯的实力，还真有可能把他给救回来。
可惜，弑杀陆晨的人是元婴。
而且用的还是魔弑影杀阵，死在这阵法下的人，灵魂都会被碾成粉末，绝不可能有复活的机会。
也就是说，现在在明无涯眼前的是一个死局。
不管从那个角度去看，都不会有转机。
明无殇必走无疑，圣宗的希望，也将会永生永世地化作齑粉。
如果陆晨现在能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说不定还会支持明无殇这么做。
如果明无殇没有逃离圣宗，安稳接受自己肩头所必须承担的责任，打破界限，直面上界之人。
玄阳界还是会如死水一般。
而且，这样做了以后的死水，会更加的浑浊。
反之，圣宗传承到千年以后，到时说不定会有更多更好的办法，让他们团结起来，一起直面上界之人。
他也不用再为虚神以上境界而来到这圣宗遗迹。
但，人世间，本就没有如果。
而且，这更是一团幻境。
已死的陆晨，思绪并没有中断，他看着面前浑浊的空间，疑惑问道：“这是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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