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栀？
很熟悉的名字。
陆晨想了很久，才回忆起来，那是真正意义上最恨朝闻道的女人。
也是昊海宗机关傀儡的制造者。
“原来她去了昊海宗。”陆晨喃喃说道，语气中多是释然。
自从知道玄阳界的隐秘以后，他就不再为朝闻道而活。
现在的他，是脱离了朝闻道而独处于玄阳界的陆晨。
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淡然。
这是乔诗晗和明清缘都没想到的。
原来那些事，她们也知道一点，更知道陈栀对师父的意义。
可他这样淡然的态度。
明清缘和乔诗晗也不敢多问。
“师父，他怎么处理？”陆晨转身以后，乔诗晗凑过来问。
赵镰毕竟是三清圣宗的人。
还跟褚三旬串通一气。
杀了他并不过分。
陆晨道：“让他走吧，反正栖霞幻境还无法离开，总能再见到他。”
听到陆晨这么说，赵镰立刻痛哭流涕，感恩戴德，毫无虚神境尊严。
陆晨连褚三旬都能轻易诛杀。
他区区一个虚神境初期。
早就已经做好卑微到尘埃里的准备。
赵镰走后，陆晨漫无目的地游弋于栖霞幻境。
半日后，他们终于找到明哲。
“你们这么快就出来了？”
“龙骨拿到了？”
“我刚才听到龙渊泽那边有响动，正准备赶过去。”
刚一见面，明哲就叽叽喳喳地说道。
陆晨笑着点头，再见明哲时，他竟有些通透之感。
作为圣宗那个时代的人。
明哲肯定也知道界限和玄阳界的来历。
可他自始至终一句未说。
“拿到就好，这栖霞幻境就数那龙骨最珍贵。”
“得到它的宗门，应该能借龙骨之威，成就一番大事业。”
明哲说道，眼神有些黯然。
“既然得到龙骨，你们也该离开了吧？”明哲问道。
明清缘正准备开口，陆晨便先一步说道：“还没得到突破虚神境的办法呢，岂能离开？”
明哲苦笑道：“不是我不告诉你们。”
“只是没必要。”
“知道又能如何，像现在这样，虚神就是拼死奋斗的方向也挺好。”
这反应，陆晨一点也不意外，知道界限隐秘的人，绝大多数都会这么想。
甚至陆晨也不例外。
“明前辈，其实我都知道了。”陆晨道。
明哲愣了一下，旋即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陆晨道：“玄阳界隐秘。”
乔诗晗和明清缘东看看西看看，好像在听一段加密通话。
明哲闻言兀自苦笑：“知道还打算超越虚神。”
“就算突破虚神又能如何？”
“唉。”
恍然间，陆晨感觉明哲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英灵形态给了他无尽的寿命。
玄阳界对他的折磨也就越深。
“明前辈，咱们去那边说吧。”陆晨道，他还不希望明清缘和乔诗晗知道这些。
对他们来说，这真实，太过残忍。
明清缘追逐的法相，不过是镜花水月。
乔诗晗最为自信的枪道天赋也是如此。
“也好。”明哲点头，随陆晨来到空旷无人处。
二人面对面坐定。
沉默良久后，明哲率先说道：“是他告诉的你？”
陆晨点头：“没错，是神龙说的。”
明哲眼中闪过愁思：“圣宗强势时，它也曾出现，把界限一事告诉给我们。”
“当时的我们自诩玄阳界最强，便不管不顾地去挑战他们。”
“最后的结果，你也应该知道了。”
“圣宗被毁，玄阳界修炼者永远只能停在虚神境。”
明哲颓然说完，神情忽然变得厌世起来。
“甚至我们能成为英灵也是他对墨宗的惩罚。”
“不然你以为，他会不知道栖霞幻境的存在？”
“对他来说，生活太过无聊，总是需要些小刺激，而我们就是给他生活带来刺激的苍蝇。”
“在他面前，你会发现，苦修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就连境界也是假的。”
明哲那戏谑面孔下，竟然藏着这么一颗脆弱的心。
“唉。”陆晨叹气，道：“可据我所知，你们也不算失败，我听说有人还杀了数百个上界的人。”
“而且，如果境界被锁死，为什么会有栖霞幻境里有突破虚神境办法的传说？”
“你肯定没有全部告诉我！”
明哲望着陆晨，很久以后问：“你真的想知道？”
陆晨深以为然地点头：“蚍蜉可撼树。”
“我不想，一直只做别人的玩具。”
明哲眼睛蒙着一层雾气：“你现在说的话，跟他一模一样。”
“唉。”
明哲悠悠叹气后，开始诉说：“其实在得知界限以后，圣宗并没有盲目发动攻击。”
“我们也不是傻子，那人既然可以轻松诛灭神龙一族，弑杀我们，自然不成问题。”
“我们想尽一切办法，将宗门半数资源倾注到一个人身上。”
“这个计划，在我们那时被称作神祇培养。”
陆晨静静地听着。
他好像感觉自己距离那历史的真相更进了一步。
明哲顿了一下继续说：“当我们信心满满地破除界限时，方才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注视下。”
“他不仅放任我们完成神祇培养计划，甚至还赋予了我们很多本不属于玄阳界的资源。”
“我还记得，他当时，生活太无趣，总得有苍蝇来增色。”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我们的神祇培养计划其实加入了些龙骨。”
“后来的事正如你所说那样，他重创上界数百人，自己也就此巡逻，玄阳界从此再无圣宗。”
陆晨深吸一口气，没想到，龙骨竟然是这其中的关键！
“然后呢？”陆晨急切地继续追问。
明哲悠悠说道：“后来我们被上界的人困在栖霞幻境，他的尸体也被留在这里。”
“上界的人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没有完全死去，还有一道神识保留在玄阳界，谁要是能够得到那缕神识，谁就会得到突破虚神和灵气限制的办法。”
“同时也将承担，他所没有完成的事。”
明哲终于说完。
陆晨震撼到无以复加。
“你别难为自己。”
“那事他做不到，现在的玄阳界，和你没有人可以做到。”明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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