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看了一眼那几张照片，顿时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那些照片里，有陆成，有洛素衣的老师方君华教授，还有那么某某师姐，那个转学了的师兄。
自然也还有一个陆成。
不过马上，陆成就恍然了，洛素衣既然有这么一个爷爷，那么对方关心洛素衣的安全问题，把她身边有哪些人，都了如指掌，也是非常正常而且应该的。
陆成点了点头，说：“洛老爷子你真是好眼力。”
“我是陆成，是我师姐喊我来看看你的。”
洛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晓得，都是我家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你这短时间这么累，都没来得及休息。”
洛老爷子好像知道陆成做过什么事情，也知道关于陆成的一起履历似的。
这一句道歉，到是让陆成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洛老爷子，您言重了，我年轻，休息得身体都软了。”
“老爷子，我可以给你看看吗？”
陆成想了一下，还是说了这句话。
洛老爷子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得很。”
说完他又慢吞吞地把照片放回到了抽屉里去。
再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身体有些呼吸困难，便又摸索着把吸氧的面罩盖上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才重新取下来。
对陆成问道：“我知道你，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素衣虽然年纪比你大了点，但他其实是个心思非常单纯的孩子，虽然倔了点，但心底还是很善良的。”
“当然，你也是个很善良的人。”
陆成听出来了，赶紧道：“老爷子，我和素衣师姐就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陆成可不想被上演一场什么嘱托的戏码出来。
洛老爷子就说：“你骗不了我，你不是喊你老师李辉去找关系，才去了素衣的实验室里去的，不是吗？”
“在五月五号的时候，你买了两张回家的票。然后你也把素衣带出了汉城，不是吗？”
“我虽然人老了，但是还不糊涂，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陆成顿时觉得自己有一种所有的行为都有被监视的感觉，不过陆成也没有惊慌什么的。看着老爷子准备说点什么。
他却摆了摆手道：“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我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好的机会，好好地对素衣。”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以后可以对她好一点，她与你走得亲近，她也喜欢学医，你以后可以多带带她，她真的很喜欢当一个医生。”
“孩子，你来看过我了，就赶紧带她回汉城去吧。不要让她心里觉得为难。”
“我晓得你肯定有办法把她带回去。”
“只要你想就行。她没有必要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来为难，什么事情都和她没关系。”
“我们洛家，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就是个普通的农民，我也是。我儿子也是，我孙女也是。”
说完这个，他又觉得自己呼吸略有些困难了起来。这回老爷子也拒绝不了了。
陆成赶紧帮忙让他吸着氧，然后靠近之后，
陆成才终于看清洛老爷子胸部和腹部的多条红色血条，他的肺部、肝脏、肾脏和心脏都在开始慢慢衰竭，假如不是用药物吊着，恐怕人早就没了。
洛老爷子这回吸了足足半分多钟的氧气，才重新稍稍打开了一点面罩。
然后对陆成招了招手，说：“素衣这个人的性子很倔强，我晓得。”
说着重话。
不过马上，他竟然又是说：“但是孩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想要你找一个特别合适的时间，再告诉给素衣。”
“我不想让她为了我，会有什么心结。”
陆成竖起了双耳。
而正是这个时候，洛老爷子忽然整了整裤子。
陆成顺着往下看去，然后就忽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因为在洛老爷子的大腿旁边，有一个陆成永远都想不到的红色血条树在那里。
小声地说：“你找机会告诉他，我儿子不仅只是个赌徒，他也是一个英雄。”
陆成听完，神色一紧。
“我这辈子，就只有他一个儿子。也就只有洛素衣一个孙女。”
“我本来的名字是洛雨。不是洛风。”
“洛风是我大哥，我在部队里遇到了他。他救了我，死了。”
陆成瞪大了眼睛。
双目都透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不过洛老爷子似乎不愿意再往下说下去了。
而且他还觉得很累，累得很想睡下去，然后就睡了。
他躺下去后，嘴角十分安详，嘴巴微微动着。
通过唇语，陆成只能分辨出来一个字。
那就是云字。
看到这一幕，陆成赶紧动了起来，赶紧戴上帽子和口罩……
“老爷子，老爷子！”
外面立刻闯进来了一大堆医生和护士。
还有医生和护士，赶紧打了电话过去。
……
约莫一个小时后。
高干病房外面，一众人心急如焚地望着病房里的抢救。
然后就看着一个人跑到了病房外面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就开始对她凶了起来。
“你这时候来这里干什么？”
“我告诉你，你！”
“不要讲了。”一个老妇人顿时喝止住了正准备发怒的中年汉子说了一句，他就不敢再讲话了。
老妇人拉着洛素衣的手，直接进到了一个房间里。
很温柔地说：“孩子，你终于来了。”
“你现在可以喊我一声大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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