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某一种不详的预兆，一瞬间，赵廓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那个高空表演者身上虽然没有安全措施，好在他已经快要到达终点，身子从高空落下，并没有直接落到最底层，而是磕在下一层楼栏杆处，然后栽进更下层楼的阳台。
两层楼的高度，没有人员伤亡，救护车来的很及时，不多时，这个高空表演者就被底下的救护车送去医院。
沈立晖站在那里都察觉到，赵廓的不悦，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再在这里待下去，赵廓的迁怒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他轻咳一声：“赵总，那我先按您的吩咐去办事了。”
赵廓没有回复他，只是冷淡的挥挥手，沈立晖恭恭敬敬的离开，一出门脸色黑沉如墨。
一切都按照赵廓的计划进行，仿佛段承乾所言所说都是故弄玄虚。
实验室里，自从林尧被带走之后，气氛诡异到异常的地步，所有人都不说话，每日按照上班时间到会议室集合，也不参与实验，彼此间也不交流，到了下班的点各自离开。
谁都不知道实验资料泄露会带来什么样的问题，只有一个人在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四哥，承乾说你那边出了点小问题……”电话那头，沈桐眨巴着眼睛，哼哼唧唧试探着打探消息。
沈季柏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房门没有关，留着一条缝透气。他一只手在电脑上拨弄，另一只手拿着电话，声音有些不近人情：“证据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到现在为止林尧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沈桐快要到嗓子眼的话，忽然咽得下去，彼时她蹲在研究院后面的小花园里，深受揪着玫瑰花从的叶子，地上已经聚集了一小滩被她扯下来的绿色。
“四哥，你看这个事情有没有商量的余地呢？”沈桐眼神闪烁，不动声色，“林尧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之前就不会那样帮我们，并且同意做一号实验者，不是谁都有这个勇气为科学献身的。”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刻意为之，他的目的就是赢取我们的信任，从而骗走研究资料呢？阿桐，是你把他介绍给我的，这件事你难辞其咎。”沈季柏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刻薄，但是每一个字都带着极度的不信任，以及抵触。
沈桐咽了咽口水：“话不是这么说……”
“够了，我这边的事情很忙。”沈季柏直接打断，“如果你很闲的话，不如找个机会和林尧打个电话，劝他尽快透露，到底将资料卖给了谁？要不然你我之间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沈桐长长吐出一口气：“你确定那个人的身份了吗？”
“实验室里除了林尧，还有周子康也是你介绍进来的，如果不是他一直没有得到重用，他也会遭到我的怀疑。”
沈桐站起身，她蹲了半天，连脚底都发麻，站起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钱睿停在离沈桐不远的地方，那个位置既听不到沈桐谈话的内容，又能让沈桐将他看得一清二楚，钱睿脸上的担忧溢于言表。
如果实验室真的出事，他的小师妹沈桐肯定会受到波及。
沈桐安抚的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会是他，师兄带他这么多年，证据确凿吗？”她忽然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如果证据不确凿，沈季柏就不会将这个名字说出来。
“四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会找时间和他打电话的。”她们两个说的不是同一件事，但是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沈季柏态度有所缓和：“这不是你的错，好了，等争取差不多都出来，你就和他打电话吧。”
“师兄，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沈桐微笑起来，看上去若无其事。
钱睿神情一言难尽：“唉，早知道当初就不推荐你了，现在如果七星计划有问题，你也要受牵连，到时候在你的档案上记上一笔可麻烦了。”
“师兄啊，你就不能说句好话吗？”沈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踱步到长椅上坐下，轻轻捶着自己的小腿，“这件事还没有成定局，一切都有回旋的可能。”
“还是说师兄是在为周子康担心，因为如果七星计划出问题，周子康评职这件事又难了。”沈桐不动声色，钱睿丝毫没有发现，从前沈桐都是叫子康，现在是叫全名。
钱睿坐到沈桐对面，神情惆怅：“是有一些担心吧，不过子康心态好，如果今年评不上，那就明年评吧，只要实验室没事就好，要不然我真的是于心有愧。”
“这话怎么说？我看周子康似乎很在乎这件事。”沈桐将目光看向远处正在走动的人。
钱睿很是自信：“那是肯定，毕竟我带他这么多年，如果他真的在乎这些东西，他早就弃我而去了。”
“不过实验室的卧底到底是谁，这种人可绝对不能姑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果真的是那个林尧，一定要严惩。”钱睿严肃道，学术上的事情绝对不能姑息。
沈桐站起身，神情复杂，她盯着钱睿看了老半天，最后若无其事开玩笑：“你怎么就知道是林尧？万一是周子康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你可不要污蔑我的学生。”钱睿眉头微蹙，“阿桐，我们家子康是一个虔诚的学术者，这种话可不能随便开玩笑，我说是林尧是因为昨天和子康打电话，子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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