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灵……为什么……清灵……”
白棠玉紧紧拥住瘫软无力的白清灵，终于，他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一声一声的唤着她的名字。
也在这时，他眸中那道猩红色的杀气逐渐褪尽，恢复至一双浓如黑墨的瞳仁。而那瞳仁间，柔情流溢，装满疼惜。
白清灵此时瘫软在他肩头，喉间轻轻低吟，气息浅而缓，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
“看……你的眼睛，恢复了……心结，不在了……只有我死，你才会……好……”
她声线颤抖着，气若游丝的吐字。
断剑在她腹中挺立，她的身躯时不时颤抖，剑上有道法禁制，能给她带来极大痛楚。
可白棠玉不敢拔，生怕这一拔，鲜血飞扬，会直接失去她。
此时的他，无能又无力…
他只能摇头，痛心疾首，“不…不是这样…”
“快放开我，我能救她！”
白芸芸在空中急的大叫，小腿乱蹬。
没有人能比她更急了。
因为，她很不想让小鹿妖死！
从她认识小鹿妖起，就一直是在帮小鹿妖，救小鹿妖。一直看小鹿妖受伤，自伤，自杀，她心疼又心急，很想圆满了小鹿妖，让它幸福。
这件事，被她当作任务。她很认真的去执行，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这样……
卷住白芸芸的蟒蛇终于松开了，白芸芸迅速飞到白清灵身前，一把握住她腹部的断剑，直接拔出！
“呃恩！”
白清灵身躯狠狠颤栗，喉间发出一声低吟。
“清灵…”
白棠玉更用力的抱紧她，颤抖的手掌摁压住她腹部囧囧流血的伤口，见她一脸痛苦，他满眼疼惜，口中更是不停唤她的名字，“清灵……清灵……”
白芸芸先汇聚出一团仙气，施加于白清灵腹部的伤口。仙气消散后，腹部的剑伤被抚平，道法禁制一并去除。
但是，这是她身上，最轻的伤了。
“小狐，快给她检查。”
她一边吩咐万能小狐，一边双手施行【归元大法】，马上输送仙气给白清灵，护住她体内的内丹碎片。
本来，白清灵受了山神一记重锤，体内仙气几乎全部涣散，马上就该灰飞烟灭。
但是之前，梁上兴风给她喂过一颗药丸。
那药丸是他从太上老君的小徒弟手里坑来的【归元丹】。能够在她的内丹之外形成一道护盾，危机关头，保住内丹。
正是这枚药丸，保住白清灵的内丹。
很快，万能小狐完成体检，向众人禀报她的伤势：
【山神一击使她的五脏六腑都在出血，内伤极重，需要赶紧服药。
体内元气十不存一，也要马上灌输。
幸运的是，内丹碎片没有涣散，否则，她刚才就要灰飞烟灭了。
情况很差，但还能救。只是以后，她会回归鹿身，重新修行。】
“好，快拿药。”白芸芸催促万能小狐。
万能小狐从宝库里再次拿走连白苍生都舍不得用的极品仙丹，以及仙泉水。
两样东西，此时就搁在草地上。
“四弟弟，你快帮她把药喂进去。”
白芸芸正在给白清灵施法，腾不出手。
白棠玉刚捡起药丸，就听到白清灵微弱的声音在说：“不要…”
侧头，白清灵只能睁开一半的双眸凝住白芸芸，“我不想活……别救我……”
白棠玉闻言急色，“清灵…”
白芸芸也焦急拒绝，“别胡说，我能救活你！我是神仙！”
“不…”
白清灵摇头轻唤，“活着…好累…别救我…”
白芸芸摇头拒绝，“不行，我不同意你死！”
“不…”
白清灵瞳眸泛着水光，低声祈求，“求你…别救我…真的，不想活了…”
“不听不听！”
白芸芸歪头，不看她可怜兮兮的眼神，“四弟弟，你快给她喂药！快点！”
白清灵祈求的目光又移向白棠玉，“你不是，很想我死么…”
白棠玉持药丸的手一顿，对上她求死的眼神时，他也红了眼眶，终究颤着说出：“你吃药吧，乖…”
好久，他都没有说过这个字眼了。
还记得上次听到，是热恋期间，他哄她喝姜汤，一口一声‘乖’，满满宠溺。
终于，她又听到了。
白清灵鼻间泛起酸楚，下巴轻轻颤抖，声线都忍不住哽咽了，“不要…”
“吃药，听话…”
白棠玉试着将仙丹送到她唇边，却见她闭唇不启，侧头默拒，他痛心的问：“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吃药？你说，我都做。你好好活着，好不好？”
如今才听到这话，白清灵心中满是悲戚。
迟了。
太迟了。
“你是不是，很恨我？”
白棠玉轻颤的手抚住她的脸，眸眶盈满热泪，“我不听你解释，不信你，把父亲的死怪于你，还一心想杀你……是因为恨我，才不想活么？”
“不…”
白清灵抿唇摇头，先他一步，悲痛落泪。
“呕…”
因为悲伤过度，唇腔间满上一股腥甜气息，她没有忍住，启唇，呕出一小口血。
“清灵…”
白棠玉用拇指擦拭她唇边的血沫，边擦边落泪，看着心爱的女人如此可怜，他心痛无比。
忽然，他将药丸塞进口中，又将仙泉水一同饮进，低头，捧住她的下巴，含住了她的唇瓣…
清冽的仙泉水与仙丹被他送入她的口中，微微冲淡唇里的腥甜气息。
白清灵眉心微颦，望着眼前，放大数十倍的他那双挂着泪珠的睫毛，她眼角滑泪。
白芸芸见证此刻画面，心头微微激动，终于也露出大姐姐心满意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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