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要反驳，那就是否定自己对胡艺澄的感情。
无论如何，无论是哪个姜年，他们都不可能否认这段感情，否认这份爱。
所以，黑衣姜年哑口无言。
姜年接连深吸了几口气，最后，他目光坚毅，他正视着黑衣姜年，认真说道：“即便我在虚假世界中的一切念想都处理完了，但那只是我真实世界中的念想，我在那里生活了这么久，我也在那里遇到了许多人，或许其他人我可以不在意，因为他们在我的生命中仅仅只是过路人，可……姜余平不一样，他是我的孩子，是我和艺澄共同的孩子，其他人我都能不在乎，唯独他，我不能不在乎。”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导致什么，正如你所说，余平是一个完完全全虚构出来的人物，他相当于我在这场感悟之中最大且最不稳定的因素，我如果在这个时候还和他在一起的话，只会让我徒增风险，但，如果要我放弃余平，自己去追逐成功的话……我做不到。”姜年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
黑衣姜年神情复杂，“明知下场，却还要一意孤行么？他毕竟只是……虚假的。”
“不管怎么样，都改不了他是我们的孩子的事实，不是么？”姜年轻声问道。
这句话，黑衣姜年并没有给出答案。
因为即使他不说，姜年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这里虽然有着两个姜年，但他们毕竟都是同一个人，他们只不过是分裂出来的两个人格而已，归根结底，他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姜年会产生出继续留下来的念头，难道黑衣姜年就从来没有想过吗？
不会的，姜年在虚假世界中度过的几十年，同样也是黑衣姜年的人生。
他们是同一个人啊。
“我们，有可能因此而一无所有。”黑衣姜年说道。
“其实，未必。”
此话一出，黑衣姜年的眼中顿时绽放出了强盛的光芒，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当即问道：“什么意思？”
可是姜年没有说。
因为不用姜年自己说出来，黑衣姜年自己都能感受出来。
待感受到姜年的内心想法后，黑衣姜年再一次皱起了眉头，他一脸慎重地问道：“你确定？一旦你判断错误，那么我们的未来可就到头了。”
姜年则是微微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成功，我们则有机会获得更多，而且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为了我们的儿子，牺牲一些也无妨。更何况，我们也并非毫无把握，毕竟天阶元图就是以神秘莫测著称，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可我始终觉得，这样太冒险了。”
“相比于冒险，我更不想留有遗憾，我既然来到了这个虚假的世界中，既然有了这个机会，那么我就想圆圆满满地离开，而不是直到最后，看似完美，却还存有那么一丝缝隙裂痕。”
紧接着，姜年豁达一笑，“再者说了，不就是天阶元图吗？世界如此广阔，能走向巅峰的路这么多，就算失去了元图之路，难道我们就无法在其他路上闯出一片天地了？”
“你当真确定了？”
“不是我确不确定，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你是否确定，要与我继续留守，和我们的儿子一起，走过我们剩下的余生？”
黑衣姜年沉默少许。
最后他点了点头。
“为了我们的儿子。”话语间，他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握住了拳头。
姜年含笑着也抬起了一只手，握拳与之轻轻碰了一下。
“为了我们的儿子。不留遗憾。”
二人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下面的世界传来一声呼唤：“小年，你在哪里，回来吃饭了！”
黑衣姜年低下头望去，满目柔情，随即他对着姜年点了点头后，便消失在了光源之中。
下一刻，一个少年突然从某个角落里小跑着出来，并且还招呼着手，高喊道：“爸，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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