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飘散，黄大头先开口道，“肖宇，你出的招果然有效，我虽然败了，但还没败到体无完肤，京师还有我一席之地。
和高手对决，痛快。
对了，自始至终，那对母子都不知道客人的真实用意，我的人和她们母子相处的一直很愉快。
我兑现了对你的承诺。”
肖宇点点头，“黄大头，不，黄总，这种招数本来我不应该出，可我还是帮你出了，我谢谢你兑现了承诺。”
黄大头一笑，“不用谢，我黄大头做事有时是会不择手段，但我也是个父亲，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这是我的底线。
我相信这也是你的底线，我知道你也是万不得已才用这招换回许小燕。
如果我真违背了承诺，伤害了那对母子，你绝不会放过我。”
肖宇毫不犹豫应声是。
黄大头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中融化，“肖宇，京师的对决结束了，你什么时候回云城？”
“很快，就这一两天。”肖宇道，“你呢？”
“我还要待一段时间，把剩下的事处理完。你是满载而归，我也不能空手而回。
从你这损失的，必须从别的地方补回来。
对此，你没意见吧？”黄大头看向肖宇。
肖宇摇摇头，“那是你的事。”
黄大头笑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说心里话，从进入江湖到现在，我黄涛最想交的朋友，也是最恨的敌人就是你，肖宇。”
肖宇没答话。
黄大头将手上水滴轻轻一吹，水滴散去。
黄大头向肖宇伸出手，“告个别吧，云城见。”
肖宇也伸出手。
两人轻轻一握，黄大头道，“长街路第三个路口，许小燕在那。”
肖宇应声好。
两人松开手。
黄大头扫眼飞舞的雪花，满露伤感，“老三死了，他跟了我整整五年，我一直很器重他，这次京师的事若是成了，我甚至想让他作我的接班人。
可他还是死了，这就是江湖，从进入的那天起，就没有好的结果。
如果能重新选择，我应该不会选择江湖。”
纷飞的雪花落在黄大头脸上，黄大头伤感的神情被凝固。
肖宇的心也一震，“你现在也可以选择。”
黄大头摇摇头，“我走的太深了，除了走下去，现在已没有选择，没有。”
两人同时沉默。
良久，黄大头道，“见到许小燕，好好劝劝她，她还有机会选择，把老三忘了吧，老三进入江湖那天，他的归宿就是注定的。
让她好好找个男人嫁了，过平凡的生活，是最好的。”
肖宇轻嗯声。
黄大头一摆手，“走了。”
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到了车门前停下，抬头看向肖宇，“肖宇，咱两只能做对手，这也是注定的。”
两人都笑笑。
黄大头上了车。
看着车灯远去，肖宇也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轻轻道声江湖。
回到车上，严如静轻声道，“你和黄大头聊得好像还不错。”
肖宇应声是。
“如静，你相信吗，刚才我突然不恨黄大头了，甚至有点同情他。”
随即，肖宇把与黄大头的对话讲了一遍。
严如静静静听完，“我相信黄大头说的是心里话，对江湖，我和他有同样的感觉。
可是想走出来，太难了，毕竟已经深陷其中。当这场雪停了，黄大头还会是以前那个黄大头，这由不得他。”
肖宇应声是，车启动。
迎着纷飞的雪花，车出了小区，赶往长街。
雪花遮挡了街上的霓虹，放眼望去，一片洁白。
车到了第三个路口，前方有车灯闪烁。
严如静道，“我不下去了，许小燕心情本来就不好，看到我，也许。”
严如静话未说完。
肖宇点点头，明白。
车停好，肖宇下车，向对面走去。
过了路口，对面的车门也开了，许小燕从车里下来，紧裹着黑色大衣，站在车前没有动。
肖宇停下脚步，看着她。
雪花遮挡不住两人的视线，两个的目光碰在一起。
许小燕先一笑。
肖宇也笑笑。
许小燕回头对车里说句话。
车灯闪烁几下，离去，留下两道车辙，许小燕独立车辙边。
肖宇走到近前。
风吹乱了许小燕的长发，许小燕的神色有些落寞，从兜里掏出烟，刚要掏火，一团火到了她面前。
许小燕抬头看看肖宇。
肖宇道，“当初你为我点过一支烟，今天我还给你。”
许小燕摇头一笑，“你还记得，我以为你早忘了。”
肖宇也摇摇头，“过去的事，不可能说忘就忘，而且是美好的事，我还记得当时，你马上就要离开秦州，要去云城过更好的生活。”
许小燕应声是。
“当时确实如此，尽管我是恨不情愿的离开了秦州，可是我对以后的生活，还是充满了憧憬。
在我当时的感觉中，云城是个四季如春的城市，我在那里一定会有个温暖的开始，可是。”
许小燕苦笑声，重重抽口烟。
“可是现在也不晚，小燕，你还可以回到云城，有个温暖的开始，只要你愿意，会一直温暖下去。”肖宇道。
许小燕摇摇头。
“老三死了，在我面前死的，我只喜欢过两个男人，一个拒绝了我，一个死在我面前。我还有温暖吗？”
没等肖宇回应，许小燕自问自答，“没有了，许小燕的世界注定没有温暖了。”
肖宇立刻叫声许小燕。
许小燕打断他的话，“肖宇，不要再说了，我知道黄大头这次能放过我，还是因为你的原因。
我欠你的，这辈子若还不了，我下辈子还，
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不影响你的生活，也不会影响严如静，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没想要让你还，你要去哪？”肖宇道。
许小燕看着手里的烟，烟雾在她手里飘荡。
喃喃道，“不知道，肖宇，我今天来，就是为和你见最后一面，告别时，能抱抱我吗。”
肖宇没犹豫，应声可以。
许小燕倒在肖宇怀中，紧紧抱住肖宇，低声啜泣。
雪花落在脸上，冰冷。
肖宇轻声道，“许小燕，你是要为老三复仇吗？老三的死是江湖的注定，别做傻事。”
许小燕从肖宇怀中出来，看着肖宇。
肖宇也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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