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没采过莲子，头一遭，你呢？”
华世宜这可得意了，“我不仅会采莲子，还会插秧呢，以前在临川，我还抓蛤蟆，各个都有这么大。”她拿手比划了一下。
谢容并不意外，生活了一辈子的媳妇，他还能不知道她喜欢干什么。
华世宜见他依旧笑吟吟的，一点意外的意思都没有，歪头问道：“你好像不意外啊，其他人听到蛤蟆，早就恶心得不行了。”
谢容目光落在她身上，“言则，你是为了让我恶心才说的？”
“……”被他发现了。
她吃瘪扭过头不看他，不过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脸颊还丰润呢，鼓鼓一个小包，看起来可爱极了。
他们的女儿窈窈十四岁的时候也这般，不过窈窈像他，容貌迫人，不似世宜。
两个孩子唯有眉宇间得神韵像她，她也不生气，直夸孩子们挑好的地方长。
想起大头跟小妹，谢容有些感慨，若是两个孩子这辈子还能做他们的孩儿该多好，那一切都圆满了。
华世宜没看到他的表情，伸手撩拨了一下荷塘里的水波，眯起眼睛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荷花香气。
“我估摸着等会指不准要下雨。”
谢容突然说了一句。
华世宜观察了下，“唔，确实。”
蜻蜓基本不再高飞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乌篷船已经深入了荷塘的缘故，周围好静谧，完全听不到别人的说话声。
“你有没有听说过荷塘的故事？”谢容见地点差不多了，就也钻进了船舱。
华世宜见他进来默默往外头挪了挪，“什么荷塘的故事。”
“就是以前啊，一个书生掉落在荷塘里，变成了一个孤魂野鬼的故事。”
“没听过。”华世宜摇了摇头。
“因为那个书生恋慕一位小姐，可惜小姐对他无意，再三拒绝后，书生回家路上失足落水，成了这荷塘里淤泥的一员，历经百年，逐渐与荷花长在了一块，每当有女子落单的时候，那个书生都会冒出来……”
谢容声音越说越低，越来越近。
华世宜紧张得咽了一下口水，“冒出来干嘛？”
“问那个姑娘，要不要嫁给他？”谢容猛地靠近后，乌篷船左右晃动了起来，华世宜下意识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尖叫了出来。
“你别乱动啊，小心船翻了。”
谢容笑眯眯抓着她的手腕坐下来，“你还没回答我呢，要不要嫁给我？”
华世宜闻言一回头，谢容几乎已经快贴到了她的脸上。
这么近距离看他，就发现这小子的脸就算什么都没抹都白净的吓人，华世宜有些恼了，这小子果然没安好心，她突然指着外头道：“啊！书生来了。”
谢容一愣，也下意识回过头去看看这地方还能有什么书生，那故事不是他瞎编的么。
结果胸口一阵大力袭来，谢容也不是挡不住，但他是看出华世宜的意图来了，顺势就随着她的力道载进了荷塘里。
华世宜推完人又吓到了。
他今日怎么这么弱不禁风了！？推一下还能这么夸张掉荷塘里！
“喂。”她趴在船边往荷塘里看。
哪里有人，只有晕开的水波。
“谢容？谢容！”她慌了，又去另一边看看。
“不会沉下去了吧。”
“谢容你人呢，你别吓我啊。”
她喊了好几句，结果回应她的只有蛙声一片。
静谧的吓人。
华世宜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又有点害怕，“你别死啊，我……我就是想吓吓你。”
她寻思了一下还是不行，干脆站了起来，开始解外衣，这学生衣袍是麻衣，下了水会很沉，她得下去找谢容。
脱了外袍又把鞋袜脱了，这才伸脚准备下水去找人。
结果脚尖才刚碰到水面，一双大手已经捏住了她的脚踝，谢容一个猛子从水里冒出了头，在她白嫩的脚背上弹了一下，“干什么呢，下来找夫君？小娘子，要不要嫁给我啊。”
华世宜怔愣了片刻，随即怒从心起，伸脚就朝谢容脸上怼去，“刚才喊你半天你干嘛不应我！混蛋！”
他就知道她这回要生气，不过她会准备下来捞自己倒是没想到的，干脆伸手捏住她两个脚踝，“别踢了别踢了，先让我上去。”
华世宜将外袍套好，瞪了他一样，“有病！”
她越骂他他越高兴，估摸着是真的有病了，谢容反正自己挺乐呵的，在甲板上一撑，船身晃悠了两下，他已经上了船，自顾自开始脱衣服，华世宜穿外袍的空档，他已经把自己扒得剩下一条裤衩了。
华世宜一扭头就看到他光着膀子在拧衣服，还把衣服都晒到了蓬顶上，这倒不是华世宜头一次看他光膀子，记得第一次是八岁的时候。
谢侯生辰，本着朝廷同僚的情分，阿翁带她去了谢家的。
谢容那时候知道自己差点就跟她订婚了，对她态度恶劣得很，特地叫人把她骗到家里的后院吓唬她，然后却不小心把自己的衣服给点着了，她尖叫起来，他慌忙脱衣服，那火舌一卷一下就把他的衣服给烧光了。
所以等大人们过来的时候，谢容是光着膀子被谢侯抓出去的，丢了好大的脸，从那时候开始两个人的梁子就越来越大。
不过谢容那时候还像个弱鸡崽子呢，这几年没看不知道怎么，身段张开了，个头猛蹿不说，身上的肌肉也不知道怎么长得，她记得学院里其他人也不像他似得，倒是跟甘家几位哥哥差不多，也就是姐夫比他壮点。
说起来，他也是军阀世家的孩子，华世宜越想越深，目光便有些怔愣了。
谢容突然蹲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哎，这么好看呢，你想看你说呀，哥哥随时给你看。”
华世宜回过神，啐了他一口，“不要脸。”
谢容盯着她白嫩的小脚，嘿嘿一笑道：“你的脚比那菱角还白嫩呢。”
华世宜这才发现自己还没穿鞋呢，红着脸转过了头，“无耻！”
谢容也不介意，顺手抓了一把旁边的荷花就去抠莲子，“哎你说这样的你娘爱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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