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到底，这事的突破之处还在姑娘和表公子身上，自己也好阿寻也好，都是没有多大助益的。
及至夜深，金燕扶着姑娘洗漱之后，让姑娘躺在床上，琴娘进来为姑娘揉按双腿。
此时，章摇才觉得久坐的坏处，这腿被琴娘按着，感觉十分的酸麻。
琴娘面上有些愠怒，她出去了一趟，就是给姑娘还有表公子那边，重新定制了些许时新的衣裳首饰。
却没想到今日就出了大事，要不是自己回来，只怕金燕和阿寻这两个死心眼的，都能在亭子外头守一夜。
她根本顾不上训诫他们，只匆匆带着姑娘离开，公子那边自有阿寻照顾，比不得姑娘这里。
她一边手下用劲，在听见姑娘忍不住的惊呼出声的时候，方带着几分冷意道：“姑娘如今知道，身子是自个儿的？”
不知为何，琴娘生气起来，章摇总觉得是十分的心虚的。
待姑娘歇下之后，琴娘缓步轻移，出去之前看了一眼金燕，于是两人便在屋外庭院中说话。
“今日就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慢慢与我说来？”琴娘就不明白了，自打公子和姑娘一开始的隔阂消除之后，两人都是相处极其不错的。
虽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
今日之事必有古怪，琴娘听着金燕说着来龙去脉，很快便揪住了十分重要的一处，“也就是说姑娘自个儿偷听观主和公子密话，你引开了阿寻，待你折返，两人便已经有些针锋相对？”
金燕咬了咬唇，还是诚恳的说道：“琴娘，金燕实话实说，今日之事倒像是姑娘对表公子有些古怪，表公子还是十分照顾姑娘的。”
“很好，你身为姑娘的贴身丫鬟，在姑娘想要行事不端的时候，不去阻拦反而为虎作伥，真是好得很。”琴娘身兼教养之职，如今就单拎着这件事情说。
金燕自知理亏，连忙跪在青石板上，并未开口求饶，反倒十分认罪的模样道：“琴娘说的极是，金燕有过，但请琴娘惩罚。”
“虽说江南不必京城，却是天高海阔，可你别忘了姑娘本来的身份，她始终是侯府嫡女，若是这种不端之举传扬出去，姑娘往后如何自处？”
琴娘着实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件事情比起来轻而易举的惩罚措施，远不如让金燕认清楚该与不该，来得重要。
她只担心金燕这丫头太过忠心，故而姑娘说什么她做什么，哪怕姑娘明知山有虎，她也会递根棍子给姑娘拄着的地步。
愚忠是要不得的，明辨是非才是最重要的。
这才是身为姑娘最亲近的身边人，金燕她应该知晓的道理，琴娘语重心长的给金燕说了一通，希望她能够领悟到自己的心意。
“罚与不罚，我不便细说，端看你自己，”琴娘起身，望着天际那轮胧月，怅然一叹，抬脚离开前留下一句，“我终归不能一直伴随姑娘，若有你做主理事的那日，你又当如何？”
更深露重，金燕老老实实双膝跪地在原地，任由一旁凝成露珠的水滴顺着草木叶身滑下，润进泥土消失不见。
琴娘说的对，若自己跳出来看今日之事，扪心自问自己也是百感交集的，江南这庭院是公子一手掌管，故而自己有些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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