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深转身，垂眸看到面前穿着一袭白裙的女人，视线淡淡扫过，薄唇吐出两个字，“让开。”
“霍总……”
秦清清愕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我……”
她抿了抿嘴角，下意识地扯着自己的裙摆，“霍总，我有话想跟您说。”
霍时深眉头皱起，已经有些不耐烦。
眼前女人忸忸怩怩的说话方式显然在挑衅他的耐心程度，他只冷冷地扫过她一眼，秦清清便后退了一步。
像是知道霍时深并不是在跟她客套，他是真的不想浪费时间听她说话，她便连忙说道：“霍总，我不想耽误您的时间，我只是为了之前在庭上的表现，向您和太太道歉，我……”
她还没说完，车窗缓缓降下。
宁小满那张不施粉黛也格外貌美的脸露了出来，在阳光下细碎的绒毛像在闪光，跟刺眼的日光唯一的区别是，她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秦清清的眼睛有些刺痛，忽然有些局促地捏了捏自己的裙摆，好显得自己没有那么相形见绌。
来之前她那么精心地打扮过自己，现在却一点都不想让霍时深看出来她打扮过。
这太羞辱人了。
宁小满像是没看到她脸上的五味杂陈，只笑着道：“不是要跟我道歉？”
秦清清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无措地看着她，“太太……”
霍时深已经从另一侧上了车，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对宁小满说：“什么时候走？”
宁小满回头看他一眼，“急什么？还有人要跟我道歉呢。”
霍时深似乎没那么好的耐心，“你很闲？”
宁小满对着他哼了一声，又转头去看秦清清，“阿深还有事情，如果你要道歉的话，最好尽快。”
“太太，我……”
秦清清没想到宁小满当着霍时深的面也这么胡搅蛮缠，她不知道霍时深为什么会喜欢这么咄咄逼人的女人。
她抿了抿唇，在宁小满明显有些刁难的目光下，觉得莫名委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宁小满依然笑着，只是笑意丝毫不达眼底，“怎么？你能跟阿深道歉，跟我道歉就唯唯诺诺了？我不配是吗？”
“当然不是！”
秦清清慌张地瞪大了眼睛，连忙摆了摆手，“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像只受惊的小白兔，想了想，还是抿着下唇，委屈巴巴地道歉，“太太，我很抱歉先前在法庭上的表现，给您拖后腿了，但是我本来只想帮忙的……”
“我已经很努力地想要帮忙，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她说着说着，像是要哭出来，眼眶红红地看了霍时深一眼，又迅速将视线放在宁小满身上，“我不知道太太您从前被……被院长那样过……我真的很心疼您，也很气愤！所以……所以才在法庭上没有控制住自己……我……”
她手足无措地说着，像是真的在为宁小满鸣不平。
宁小满的脸色却变得不太好看，用舌抵了抵口腔。
她没有打断她，就这么听秦清清说着。
秦清清同情又可怜地看着宁小满，“发生那样的事情，你一定很害怕，每个女人最注重就是自己的名声，不过霍总那么爱你，我相信他肯定不会因为……”
她还要说话，面前黑色的布加迪忽然一骑绝尘开了出去，只给她留下一地声浪。
车子开出去之后，宁小满通过后视镜看着一脸茫然站在原地，随即反应过来之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秦清清，忍不住对霍时深说：“突然开走干什么？我还想听她继续说呢。”
霍时深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不喜欢听，就不要勉强自己。”
宁小满哼了一声，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脸上狠狠捏了一下，“就你这张脸招人。”
车身很快就不见踪迹，秦清清一个人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半天没有缓过神来，脸色很难看。
饶是她再怎么料想，也没有想到霍时深会这样让她难堪。
可她刚才分明什么话都没有说错！
秦清清忽然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因为霍时深本身就很在意宁小满跟蒲子墨之间的事情，所以刚才才会那么失态？
否则的话为什么会情绪大变？这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
想到这一点，她心里面又稳妥了一些，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而后似乎又觉得自己幸灾乐祸的样子实在太不善良，便又连忙恢复之前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心想，她的确是心疼太太才会那样说，并没有其他的企图。
她这样说服自己。
……
蒲子菲将兄妹两个送回去之后，就回到了自己在外面租的公寓。
虽然回国之后她一直跟蒲子墨住在一起，但自己也在外面买了一套小型Lof。
虽然小，也足够她一个人住了。
不出意外的话，蒲子墨的财产都会被清算，她早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转移他的财产。
除了这间房子是自己这些年来在外面存的钱付的首付之外，没有从蒲子墨那里得到一分钱。
就连他供自己出国读书的费用，她也全部都折现，准备在未来一点一点地捐出去。
她的做法可能有些愚蠢，但她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可以赎罪。
哪怕这事是蒲子墨做出来的，她也旁观了那么多年，那些束手无策的无奈间接造成了许多孩子的噩梦，她也必须要负一份责任。
出租车在小区楼下停了下来，她住在最里面那栋楼，到了大门口输入门禁走进去，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小段黑暗的走廊，她下意识地拍了一下手，以为是声控灯。
结果灯光并没有亮起，下一秒忽然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还没来得及反应，腰上突然出现一条胳膊，将她用力搂住，狠狠地往旁边一带——
“砰！”
她被来人直接抵到了一旁杂物间的墙壁上。
反应过来之后，蒲子菲下意识的就抬起胳膊要去攻击面前这个人，但她的招式很快就被人化解。
“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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