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一看她要走，有些着急，连忙喊住她，“不是才刚刚过来吗？怎么就要走？好歹也陪我说说话！”
她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人“砰”地一声关上，林欢喜已经跑了出去。
李远风中凌乱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郁闷。
李渊削好了苹果，送到李远嘴边，“想跟朋友一起出去玩就快点好起来，别总是一天到晚地出事，整天让我担心你。”
李渊一向是个不怎么会表达自己关心的钢铁直男，这回突然说了这种话，李远也有些惊讶，很不好意思地吃了一口苹果，低着头慢慢地啃着。
李渊看他这副模样，眼神也柔和了不少，“你晕倒之前一直在喊爸爸妈妈，之前不愿意让你去认回李家那些人，现在想来可能是我自私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李远忽然打断了他，“哥，如果你不想我回去的话，我就不认他们，比起你，他们那些人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他也是第一次说这么肉麻的话，说完之后就垂下了脑袋，专心地吃着苹果，不去看他。
李渊倒是没觉得他这话有什么不对，揉了揉他的脑袋，欣慰地说：“不用，不管你认不认他们，总是要你和你的亲生父母见一面的。”
见他似乎是真心想让自己认祖归宗的样子，李远点了点头，很郑重地说：“哥，你永远都是我亲哥。”
“我知道。”
……
司闻出了病房之后，就直接往办公室走。
他人很高，腿也长，没有故意等林欢喜的时候，林欢喜根本就追不上他的步伐，需要小跑才能够勉强跟在他身后。
林欢喜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喊他的名字，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身后跟着，一句话也不说。
听到声后逐渐加重的喘气声，司闻这才停下了脚步，在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
林欢喜只顾着埋头往前跑，没有注意到前面的男人已经停住，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
“唔——”
她被撞了一下，捂着头后退了一步，也没有吭声，只是闷喘了一句，依旧低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
司闻转过身来看着她，只看得到她头顶上一个小小可爱的发璇，伸出手点了点，“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走路不看路的毛病？”
林欢喜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抬起头就说：“你一直督促我，我以后总有一天会改掉的，只要你在我前面，我就不会受伤。”
小姑娘貌似没有什么安全感，已经在跟他约定未来了。
司闻明显看得出她眼里面的渴望，却并没有回应她，只是收回了手，而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欢喜的眼神有些暗淡，但还是乖巧地跟在他身后，轻轻关上了门。
司闻直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你去实验室找我了？”
他大概已经猜到林欢喜已经知道了他辞职的事情，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就告诉她的，既然已经知道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林欢喜抿着下唇点了点头，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司闻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闻拿着笔的手顿了一下，最后在病历本上写了几个字，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带研究生会耗费许多精力，我本身就有辞职的打算，你不用多想。”
林欢喜先是眼睛一亮，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又有些沮丧地低下头来，“你这么说，是不想我自责吗？”
司闻毕竟只是一个医生，能够被学校聘请为教授，去带研究生，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工作吧？
但是因为她，他选择了辞职，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个很艰难的决定。
可他现在还在这样安慰自己，这让林欢喜心里的内疚更深。
司闻思索了几秒，随即放下笔，抬起眼眸看着她，“作为男朋友的我，如果承认，会更讨巧，不过我并不想骗你，小喜，我暂时还不会为了你动摇我的职业规划。”
他这话说得很理智，也很客观，明明是林欢喜想要的答案，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会觉得有一丝丝失落，很难过。
她勉强扬起一个笑容，脸色有些苍白，“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了，我也不想你因为我受到什么影响……”
“是吗？”司闻看着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林欢喜连忙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没那么僵硬，“怎么会呢？我挺为你高兴的，知道自己没扯你后腿就行，看来我还是有点自恋了，以为你那么做是为了我……”
说到这里，她逼着自己笑出了声，只是这笑声显得有些尴尬。
司闻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忽然就让林欢喜产生了一种被看透心思却无处躲藏的自卑感。
她慌忙地收起笑容，眼神四处乱飘，不敢和他对视，“那……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司闻叫住了。
“小喜。”
林欢喜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着他，努力扬起一个笑脸，“嗯，我在呢。”
司闻看着她的眼睛，几乎没有犹豫地说：“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恋爱，但你也可以去喜欢别人。”
林欢喜的脸色瞬间白得透明，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陷进皮肉里面也不觉得痛。
她瞳孔猛地震颤着，缓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司闻这句话的意思。
“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呢？你是我的男朋友啊，我为什么要去喜欢别人？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也觉得自己的笑声特别滑稽，于是便越来越小声，很轻很轻地问了一句，“司闻，你是不是跟爸爸一样，从来不觉得我们两个以后会有将来？”
司闻沉默了很久，半晌才说：“你爸是为了你好，他永远不会害你……”
“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林欢喜地一次打断了司闻说话，倔强地重复了一遍，“你的未来里，没有我是吗？”
她其实早该有这样的自知之明的，在司闻眼里，她可能也就是一个黄毛丫头而已，陪她恋爱，跟她交往，在司闻眼里可能就是陪一个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吧？
那样一个高不可攀的男人，她怎么会觉得她是真的征服了高岭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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