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笙看着浑然不知一切的季随泊,决定先把这件事瞒下来。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另一面,那她也就佯为不知。
她总潜意识地认为无论是裴肆还是季随泊,都是柔善可欺的,所以不自觉想护着。
哪知道,这人不是小绵羊,竟是只大狼狗。
想来也是,按照常理,弦寂怎么可能会是正常人。
她拿出手机,封杀了所有对季随泊不利的消息,又发出之前让相思录好的视频,迅速地直击重点,反转的打脸来得及时。
网友吃着吃着瓜,发现自己变成了被“借刀杀人”的刽子手,但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只是一味强硬地找借口。
“之前把人打得那么惨,受害者就算回来报仇也情有可原。”
“同意,要是我被打得浑身是血,出院之后也会心有不甘。”
“害,之前新闻都没了,这位大概有资本护体。”
“法律都没能惩处他什么,人家能私下调解成功就说明必有背景!”
“这男生就是有错,平白无故把人打得这么惨!”
当然亦有悔悟之人,自觉被舆论利用后不再发言,但依旧不会向被冤枉之人道歉。
他们自认只是在隔岸观火,看看事情还会不会意想不到的缘由。反正与他们无关,最终的结局走向何方,自己也毫无负罪感。
但吃瓜本身并不是一件善意的事情。一旦发表言论,就代表已经入了局,每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带来偏颇的结果。
但凡能用钱能解决的事情,寒笙都不会担心。
但人的恶意是与生俱来的,喜欢只需要一个理由,但讨厌却有无数借口。
她没办法让所有人都不讨厌他,因为她不擅控人心术。
这件事的源头在于季随泊。
寒笙从不怀疑他会无缘无故就打人,估计是有人利用了他最在意之人来刺激他,故意令他失态。
最在意的人——
大概是他的父母。
那是季随泊的心之禁区,所以寒笙不会用这件事来做文章,以改变大众的态度。
如若是她自己,寒笙并不在意别人会怎样地评头论足,这些世俗的眼光她从来置之不理。
但是,被指指点点的人是季随泊。
她凭空生出愤懑烦躁,那些下作手段一定不能伤害到他。
寒笙敛眸,柳眉皱起,嘴角看不出一丝弧度。
窗外的雨突然淅淅沥沥地下大,敲打玻璃溅起水花,一场风雨吹碎半晌宁静。
忽然传来敲门声,季随泊轻声说:“笙笙,今天的敬山之行怕是去不成了。”
寒笙下意识地点点头,反应过来他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于是出声:“我知道了。”
季随泊在门外查觉到她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打草惊蛇,只是轻柔地哄着:“那我先去厨房把准备野餐的东西放进冰箱。”
片刻之后,平静的声音传来:“好。”
季随泊走向客厅,手机突然疯狂地振动,打开一看全都是代彦的消息,大约有三十多条。
他有一个习惯,睡觉前后会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这还是因为代彦经常会发一些没有用的链接和表情包所致。
平日里,代彦看到自己不回他消息,刷个一两条也就不说话了,现在如此反常,事必有妖。
季随泊面无表情地浏览完之后,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眼神泛着寒光,空气似乎都被冻凝住了。
笙笙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才不开心的吧……
他本想继续伪装温良捡让,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自己的气,毕竟他欺骗了她。
自始至终,他都丝毫不担心那个杂碎会翻出什么浪花,但很厌恶他把自己的真实面目抖露了出来,如果笙笙因为这个不再理他了怎么办?
这个人还真是该死啊……
季随泊一边想着寒笙喜欢吃的东西,一边思考如何道歉。
方法一:
他端着华夫饼,中间还用奶油点饰了一个黄玫瑰花,希望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然后暗暗在心中补充:但绝不后悔,如果一切重来,他肯定还会这样做,来接近她。
寒笙开门的时候发现了地上的甜点,心觉奇怪。
那朵黄色的花是什么?
向日葵吗?
她弯腰蹲下,仔细看了看,像是季随泊的手笔,于是端起它走向厨房,问:“这是你做的吗?”
季随泊咬着下唇,低着头说,语气五味杂陈:“是。”
寒笙眼睛弯了弯,那些不虞转瞬即逝,难得笑着夸赞:“这向日葵很明媚。”
俄顷,季随泊呆愣,眨眨眼睛,嘴角僵硬地说:“你喜欢就好。”
向日葵寓意忠诚和沉默的爱,确实是自己的初心。
一眼万年,成为她的骑士,一生不悔。
随着寒笙若无其事地吃饭、画画、养花,季随泊越发忐忑不安,当机断定她肯定在生闷气。
爱情论坛上说,女生表面淡定平常,但其实心里都在愤怒地嘶吼:“快来道歉!再不道歉你就死定了!”
方法二:
季随泊准备再一次主动出击,勇敢承认自己的错误,说不定还能挽救个将功补过、坦白从宽的延期审判。
他静静地站在画架前,注视全神贯注的寒笙,徐徐道来:“笙笙,我错了。”
寒笙不动如山,手里的画笔依旧轻扫纸面,颜料流畅丝滑,手法熟练。
季随泊心下一咯噔,果不其然,她肯定气到不愿意搭理自己了,只好闷闷地继续说:“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骗你,都怪我,不想把我心里的阴暗在你面前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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