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中诸人顿时脸色惨白。
李筱月一时急红了眼,率先开口:“何蛊?为何会......”被李炎阳杵了一下,方止住话头。
楚汐瑶眼中滚下泪来,双唇瑟瑟地抖:“可能解?”
乌尘视线瞥过李筱月:“若不知蛊,无从下手。”他欲言又止,却还是说了:“蛊之厉,敌万毒,可致人亡,亦可惑人心,即便知蛊,也未必有救。”
殿中随着乌尘的话语陷入了沉寂。
“救她......”
楚汐瑶已濒临崩溃,颤着手抚在程涟笙面上,双目无神,似魂魄离了体。乃至之后乌尘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到。
众人的眼眶也更红了。
乌尘看着她,叹了口气:“驸马何时起异?身子各处可有青红之色?”
兰博基尼闻言神色各自一震,快速对视一眼,只听兰博哽声道:“那日自九王府归来,主子颈后便是红的......”
“定是那白衣女子下的蛊!”李筱月登时高声叫道。
楚汐瑶通红的双目骤然聚神,将程涟笙的脖颈扭转过来。
乌尘伸手至颈后,以两指上下揉按,少顷又行针刺入,在程涟笙一声短促的闷哼后,抬头望向楚汐瑶:“蛊尚在颈后,未游走至心脉,许还有救。当务之急,是知此为何蛊,方可对症下药。”
楚汐瑶像是重获新生,满是血丝的眸中迸出亮光来:“孤即刻入宫。”
她说罢,便让兰博基尼将程涟笙抬入寝殿,自己则带着白夜,往府外去。
全然未见乌尘灰败无光的面色。
*
四面斑驳的墙壁上没有一扇窗,这是云国天牢最深的一处牢房。
楚贤仰躺在冰冷潮湿的地面,身上仅着了件带血渍的中衣,不知是昏着还是睡着,如死了般一动不动。
听着牢门被打开的声音,有几个人入了牢房,不由分说将楚贤提起,紧接着便有两条比手臂还粗的铁链套上他的手脚,一条锁住他的双腿,另一条则锁住了他的双手。
楚贤双目浮肿,费力地抬起眼皮,血渍未干的嘴角刚刚扬起,后颈便挨了重重一下,立即人事不知。
待他从昏迷中苏醒,楚贤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大殿中,地上是光滑如镜的白玉地砖,阳光将精致华丽的雕花窗格映照在地面,整个殿空荡荡的,除他以外,再无旁人。
而他,被五花大绑在殿中央的圆柱上。
吱啊——
殿门被推开。
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地入殿了。
阳光刺眼,楚贤只瞥见个女子轮廓,便哑声道:“拜见和慕殿下。”
脚步声随之在不远处停下,来人静立在那处,一声不吭。
“咳咳......和慕殿下此来,可是为驸马?”楚贤勉强抬了抬头,额角青紫一片,显然受过大刑。
“何蛊?”
楚汐瑶的身影隐在背光处不甚分明,楚贤瞧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着了一身丧服,出口的嗓音亦是暗哑,带着一股子极强的压迫感。
而这一幕令楚贤感到分外愉悦,他朗笑一声,语调悠然地道:“和慕殿下果然聪慧过人,竟知驸马这是中了蛊,而非毒。”
楚汐瑶蹙了下眉,宽大衣袖下的五指紧紧攥着,因太过用力,骨节发白凸显。
楚贤眯了眯眼,讽道:“你也有今日?”
楚汐瑶看着他,蓦然想到,昨日,父王曾说:这些年,父王亏欠他许多。那时她便已忆起当年半数后妃为母后陪葬,其中包含楚贤的母妃。
当时她就在想,楚贤会否为母报仇。
可如今,一切都晚了,他已经做了,且抱着必死之心。
“如你所愿,生不如死。”
楚汐瑶缓步走近他,轻吸了口气道:“你还要孤如何?”
见她面色平静,楚贤突然觉得有些可惜,若是不能叫楚汐瑶露出恐惧哀求的神色,倒是缺了许多乐趣。他大笑起来:“和慕殿下当真叫人刮目相看。”
他笑着,语气渐渐森冷下来,一字字道:“跪下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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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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