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涟笙在转身往书案去的途中说道,头并未回过来。
李凝月不接话,她也不曾察觉有何异样,自顾自地在书案前坐下,继续道:“她特别特别好,我......”一顿,似是想起什么,忙改口道:“病了一阵子,都是她在照顾我。”
她笑了笑。
“很美,和你有得一拼。”
她看向李凝月,见李凝月垂眸不语,笑容淡了下来:“凝月?”
“病了?”
李凝月抬眸迎上她的目光,神色平静如常,声音也很平静。
程涟笙点了下头:“不是什么大病,发个烧而已。”
“涟笙此去云国,可曾见过和慕公主?”李凝月默了会,又问。
“没有。”
程涟笙摇摇头:“我才不要见她,脾气怪得很。说什么出宫游玩,玩了大半个月才回宫,回了宫不止谁都不见,还把人拖着。”
“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早在外头有相好的了!”
不提倒还好,一提她就火大,心中暗骂,这和慕公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白白晾了他们一个月不说,还连面都不露一下。
是有多傲娇?
脑子有泡。
程涟笙拿起桌上的纸笔,摊开,嘴上骂道:“云王也是个神经病,他们一家都有病!”
刚准备提笔写字,眼尾忽然间扫过书案上被她用来装信的锦盒,她迟疑了一下,抬眸问道:“凝月,下阶遥想雪霜寒,春来从你树开花是什么意思?”
李凝月仿佛怔了怔。
少顷,她不答反问道:“你以为是何意?”
“唔......”
程涟笙搔了搔头,笑得讪讪的:“是不是冬去春来的意思?”
李凝月静默片刻,颔首。
程涟笙仿若自嘲般嗤笑一声,一面提笔写字,一面道:“我给你写点我们那里的字,你照着写好不好?不过啊,我的字很丑,你不要嫌弃。”
她的手一刻不停地写着,唇畔挂着明朗的笑意。
李凝月深深注视着她,过得不久,目光移至她的马尾,凝眸看了一会,方将视线收回。
李凝月半天没有动静,程涟笙感到奇怪。她停笔,望向李凝月。李凝月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双眸微敛,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怎么不过来?”
她说着,拍了拍身旁的软垫:“来啊,坐。”
“宫中有事,不便久留。”
李凝月掠她一眼,举步离开书房。
程涟笙一愣。
“那、那我送你出去。”
她忙搁下手中的笔,欲起身相送。
“不必。”
李凝月并未回头,语中透着浓浓的疏离之感。
龙脑香气漂浮,夹杂着一丝离开之人的清浅香气。
程涟笙呆呆地望着书房门口。
目中渐渐漫上失落。
半晌,方回过神,垂下眼帘,低低地叹出口气。
“主子,今日可还要去工坊?”
程涟笙听见门响,朝门外望去,见是十七,慢慢地从座榻起身:“现在去吧。”
十七留意着她的神色,迟疑道:“主子若身子不适,便留在宫中歇息吧。奴去便可。”
“我倒没什么不适,就是昨晚喝高了,有点头重脚轻。”
程涟笙抬手揉了揉眉心,步出书房,朝生儿的寝室走去。
生儿睡得正熟,呼吸清浅绵长,程涟笙轻手轻脚地在床榻旁坐下,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脸,柔声与他道:“儿子,妈咪去一趟工坊,很快回来。”
生儿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不是听见了她的话,轻轻地“嗯”了一声。
程涟笙弯了弯唇角,俯身亲亲他的小肉脸,宠溺道:“哎哟,你怎么能这么乖!妈咪爱死你了!”
在寝室中陪了一会,程涟笙入了云轩阁的库房选布料。
待十七与基尼将布料包好,三人策马出宫。
到了制坊,程涟笙拍了拍织台上的布料,转头与十七道:“这几卷布料先做,能做几套是几套,一定要让最好的绣娘来做。”
十七点点头,目光挪到布料上,问了句:“做什么号?”
程涟笙盯着布料看了一会,道:“一半中号,一半中杯小围。”
十七抬眸觑她一眼,应道:“是。”
交代完一应事宜,已过申时。
三人走出工坊,准备回宫,十七忽然问道:“主子这几身比基尼,可是为三殿下......”
话犹未完,便见基尼猛地望过来,盯着自己,目光深邃凌厉。十七仿佛吓了一跳,急忙闭上嘴。
程涟笙扑哧一笑,后退一步,抬手揽上二人的肩头。
“基尼,自己人,态度友善一点OK?”
基尼便回道:“是。”
“我知道宫里尊卑分明,但是我们现在是在宫外,这里也没有外人,不用去理会那些规矩。”
“是。”
三人勾肩搭背地朝马厩走。
程涟笙偏头看一眼十七,笑着:“你刚才只猜对一半,”又望向基尼,扬扬眉毛:“还有一半,我们家基尼肯定知道。”
基尼侧头望她一眼,唇边勾起一抹僵硬的笑意:“楚姑娘。”
“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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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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