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和水怜都白了九卓一眼，不过两人都没有说什么。
夜渐渐深了，夜幕上一开始还有点点星辰，但是到后来这些星辰都消失不见。原本挂在夜幕上的那轮弯月也不知何时悄悄隐匿在了云层的后面，毫无星光与月光的晚上，周遭真的是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即使这样九卓也不打算放弃前往乌洲。香川在乌洲的计划九卓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因为文若清曾经对九卓提起过。当时九卓还追问文若清，不过文若清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所以无法对九卓详细说明。所以这一次，九卓想亲自去乌洲问个究竟。
“我是真的不懂。”白雪忽然开口道，“你这样到了乌洲之后准备怎么行动？你说想要找香川问清楚状况，但是你知道该怎么联系香川吗？”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九卓看也不看白雪一眼。
“可是你知不知道，上面已经下达命令让我们按兵不动，但你这样莫名其妙前往乌洲，可能会让掌门难做。”白雪仍旧劝阻到，现在风船已经抵达了兖州和乌洲的中心位置，要是还想劝九卓放弃这次航行的话那就只有现在了，要是在晚一些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但是九卓并不听劝，九卓的性子跟了紫珊和紫韵，非常倔强，不按照她的想法来办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你倒是说个理由出来，至少也得让我们信服。”白雪继续说道。
九卓终于回身了，她看了白雪一眼，随后又看向不怎么说话的水怜。水怜以前倒是挺活泼。不过自从香川他们叛离凤羽派之后，水怜就变得沉默了许多，几乎从不说话，除非有人主动跟她开口，水怜才会说点什么。
“我告诉你们理由有什么用？让你们信服又有什么用？”九卓冷冷的问道。
“之后柳眉长老和掌门问起来，我和水怜也好有个交代。你的身份不一般，你是下一任凤羽派掌门继承人，但现在却是我们两个将你送出兖州。你知不知道若是你出了问题。掌门和柳眉长老会如何对付我们？”白雪说完，眼眶竟有些红了。“你任性也不要拉上我们。我们可没有你这般显赫的身份。我的师傅只是一个普通的长老，水怜更是连师傅都没有。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我们要背多大的罪名？”
风船上一时间沉默下来。
许久未曾开口的水怜揉揉眼睛，终于对九卓说道：“能让我说句话吗？”
“你想说什么？”九卓看向水怜问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和香川比较——我说错了。不是你想和香川比较，而是你们一直就在比较。还在凤羽派的时候就是如此。当初你和香川大考的时候还因为这个原因而大打出手。”水怜忽然说到了大考的事情上，这让白雪摸不着头脑。不过九卓心里却又隐隐触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九卓继续问道。
“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你比不上香川的。”水怜忽然大喊起来。九卓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的神情先是变得非常惊讶，仿佛受到惊吓似的面目苍白。不过很快就有不正常的红晕布满脸颊，这是发怒的征兆。果然。下一刻九卓就冲到水怜面前，对她怒斥道：“你最好收回你这句话？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样讲的，但是我怎么会比不上香川？确实，香川现在实力过人。然而统领落凡谷可不只是需要实力。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也不了解香川。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凭什么说我比不上他！”
“你这么急切，不正是因为我说到你痛处了？看来你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一点的。”水怜面对着满脸怒火的九卓却一点都不慌乱。和平时的表现相反，水怜现在镇定的有些过分了。“你这样问我。那我就好好跟你说说。香川叛离凤羽派之后，我们都以为他会就此没落，但事实却与我们预料的完全相反。香川不仅没有没落下去，反而还一撅而起，成为了一般散仙都比不上的人物。至少从实力上比较，你就已经落了下风。”
九卓紧咬嘴唇。冷冷的看着水怜。
“我还没说完呢。”水怜和九卓对视着，一点也不畏惧。“香川建立了落凡谷。一开始没有人对落凡谷报以期望，甚至就连许多中小门派都认为落凡谷不成气候。可是现在呢？放眼整个修真界，恐怕能够比得上落凡谷的也就只有四大门派了。香川能够白手起家，建立这样一个大型的势力可不是你能比得上的，就算将来的你也不行。你只是从掌门手里接过凤羽派罢了，和香川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之上。”
“够了，水怜。”白雪拉着水怜的袖子说道，但是却被水怜一把甩开。
“你让她说。”九卓深吸口气说道。
水怜瞪了白雪一眼，随后才继续对九卓说道：“还有另外一点你比不上香川的地方。当初香川离开鸣雀山的时候，和香川一起叛离的还有见田、森和红睛还有信女。可是你有没有仔细想过，那几个人为什么会如此义无反顾，他们跟着香川离开的时候就一点都不感到担心吗？他们为什么要舍弃凤羽派这一顶级门派，跟着香川闯荡修真界？那是因为他们信任香川啊。再看看你，九卓，你身边到底有多少人相信你，愿意毫无保留的帮助你？我和白雪一直跟在你身边，一方面因为我们是同期，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们是凤羽派的弟子，保护你辅佐你是我们的责任。你还想不清楚吗？现在围拢在你身边的人，只是出于责任或者是其他的利益才一直留在你跟前，然而香川却不是这样。见田、信女、森、红睛、岚，还有那些妖族，哪一个对香川不是忠心耿耿呢？这些你都没有意识到吗？如果你从未考虑过这些，那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水怜的一席话触目惊心，而九卓现在如遭雷击一样呆立在原地。
这些问题，九卓自己不是没有想过。但以前却未曾像现在这样清醒的意识到严重性。此刻经由水怜说出来，九卓才彻底明白了自己和香川的差距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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