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母亲。”毫无这方面自我意识的少年直起身子咂了一口茶,又把注意力放到少女的脚踝上…
企图引起话题的手冢夫妇对视一眼,决定顺着这个突破点深入研究展开讨论…
“咳…”被妻子秀手一捅当上先锋的手冢国一清清嗓子,关心道:“国光,她的脚…”
“没有伤到骨头,韧带有些拉伤。”
“…也就是说,不严重对吧?”
“恩,不严重。”
“既然如此,我是说…”
“恩?”
“……”你那副如临大敌苦大仇深的模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手冢国一语塞…
“啊,你父亲是说,不严重就好。”手冢彩菜顺势接过话茬安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国光,你们不用太担心。”
“即便是小伤,也不能大意。”
“…厄…”
“韧带组织不易再生恢复。”
“…唔…”
“处理不好,可能遗留功能障碍,以后容易再次扭伤。”
“……”完全接不下话头的手冢彩菜噎住…喂喂儿子,虽然你这方面经验丰富知识充沛小心谨慎未卜先知,可…这操心程度是不是有些过了?
三人又默默对着少女的脚缅怀半天…直至夕夏再也无法对着空可见底的杯子发出砸砸声,正抬头准备借着续杯之机探探虚实时,有人抢先打破了寂静…
“这么晚都不睡,这是在干什么?”
“爸爸!”
“祖父。”
“……”夕夏梗着脖子,忽然对自己的喝水速度大为不齿…如果快点,好歹能噎晕呛死借此一了百了,如果慢点,现在低头装喝水还有可行性…然而此刻,她只能瞅着那精神奕奕严谨不苟的老人炯炯有神的双眸,虚弱得致以礼貌的笑意…
老人打量少女半响,以其耿直的个性,毫不犹豫的开了口…不似手冢夫妇歪七扭八的曲线球,此投手擅长快速直球…
“这孩子…是谁?”
手冢一愣,这才发觉,他自进门以来除了那声‘我回来了。’便再也没有多余的解释…他顿了顿,看了眼少女,介绍道:“这是及川夕夏,青学一年。”
“……”句号…居然是句号?!儿子啊,惜字如金言简意赅也要顾及听众的需求啊…手冢夫妇黑线扑面,无语对视…
“……”习惯以‘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慢慢道来’开头随之短话长说信口开河的少女摸摸鼻子暗叹,她的人生原来也可以如此精炼而富有概括性啊…
手冢老人倒是很有大将风度的点点头,继续耐心的询问:“然后?”
少年想了想,补充:“她的脚受伤了,需要借宿一晚。”
“……”儿子啊,别说爸妈没教你,有时候过程也是很重要的,尤其是这种开头大概叙述结局不言而喻的情况,中间填充那段切莫跳过啊…手冢夫妇再度互看,叹息不已…
“……”正准备在少年解说时,佐以点头摇头哼哈恩哦用于加重语气备注场景的某小娃被此‘本篇已完结’的口气怔住,伸手揉上太阳穴,默了…她怎么觉得经过此番问答,越发显得自己背景模糊来路不明了呢?
当然,真要追溯起来,其实初来乍到,她本应自报家门的…可任谁被那谁一路那什么回来,都会大脑停摆思绪混乱木讷不成言而顾不上繁文缛节的吧?何况之前十几个小时加一个晚上的超负荷运转,期间还夹杂各色潜在诱惑不时刺激心脏…即便她的适应能力不弱,也得考虑社会各阶层人士的反应时间吧?
这么一想,夕夏安慰了,继续心安理得的缄默噤声,独留某人冲锋陷阵…
手冢老人厉眸一扫,继续问话:“你今晚是和她一起的?”
“是的。”
“就这么把人带回来了?”
“恩。”
“……”老人眉眼一凛,语调微怒:“国光,你太大意了!”
少女闻言顿了顿,细细一想,叹气…的确啊,月黑风高夜配上一不知底细深浅的人,小心谨慎才是正常的…而她事先没有告知就这么不请自来确是失礼…
夕夏微微移了移,试图挺身而出道声打扰之后告别,内心则开始计算她被轰出去后深夜召唤某色大叔江湖救急的可能性…
“及川,不要乱动!”
“你坐下!”
一老一少瞥见少女的动作趋势,同时出声…
被双重音波袭击的少女单脚一抖,跌回沙发,惊得睁大懒眸…难道她还得旁听完毕才准离场?
老人瞥了眼某娃的脚踝,瞪目转头,瞅着自家孙子:“你一直和这孩子一起,怎么还会让她受伤?!太大意了!”
“…是。”少年受教的垂首…
“……”少女的瞳孔扩大一圈,努力回缩无效…
“还有!”老人继续训斥:“你就这么把人带回来,没有事先通知她的家人?他们万一着急了报警了怎么办?”
疑似拐卖人口的少年怔了怔,没有多余解释的点头:“祖父教训得是。”
“……”某小娃继续扮演她目瞪口呆的布景…
“最后!”逻辑思维极强的老人又看了一眼少女,宣读了终极罪状:“这孩子都睡眼惺忪了,怎么还不让她休息?!”
“……”愣神中的夕夏在某个词语的强烈感召下,一个激灵转眸看去,忽觉这慈眉善目的老人身后有如佛光万丈普照众生,恰是了无生趣的黑暗逃亡路上一盏辉煌的指路明灯瓦亮如昼…遂控制不住的满目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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