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他是小娘子么,羞什么涩!
沈清猗瞅了萧琰一眼,呵呵。
萧琰立即传音过去:【姊姊到时要帮我灭火啊。】
沈清猗白了她一眼。
萧琰跟着将一封信递给她,笑嘻嘻道:“这是给姊姊的。”
沈清猗心口一跳,立即暗嘲自己想哪去了,难道萧十七会写情信给她?心里一冷,眉间也泛冷,“你这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人走了才敢交待?”
萧琮哈哈笑出,忽然觉得这很可能啊,说不准他手头上这封就是。
萧琰义正辞严的,“怎么会呢?我是这样的人么!”
“嗯?”沈清猗斜了一眼萧琮手中的信。
萧琰立时心虚了,暗抹把汗,这个还真是交待的,给了沈清猗一个“求饶”的眼神。
沈清猗笑笑移过眼去,手指微微攥着信函。
临到头了,还是不舍。
“走吧。”她道。
早走早好。
青葙上前给沈清猗行礼。
沈清猗交待她的话昨夜已说了,这会只道:“好生看着你家郎君,别让她任性胡来。面具要戴好,别又随便给什么人看了。不要随便勾搭人,也不要被别人随便勾搭了。”
萧琰一旁嘀咕,“我是这样的人吗!”
萧琮伸手敲她硬幞头上,“你阿嫂说得对。”你就有一张招祸的脸。若不是去军营,萧琮真担心她惹一堆桃花回来。
交待完了,一行人出门。
魏景寿和马夫人携十一个儿子候在檐子门口,给萧琰送行。
一番道别后,众人便上马往府门行去。
萧承忠挑选出来的二十个亲兵,已经等候在将军府大门外。
送行的人和离去的人在将军府外分道,一路去北城军营,一路出南门往静州。
沈清猗看着萧琰策马离去,心口的钝痛蓦然变成锐痛,就好像心尖剜了一块去……她心神恍惚的拨转马头,随萧琮前往军营,右手的手指攥着马鞭攥得发白。
她真的不会后悔吗?
……
出了庭州城沙尘飞扬,一路快马奔驰。
萧琰这一行都是骑马,护送的二十名亲兵是从亲兵中选出的精兵,骑术精湛自是不用说,最弱的青葙也在小沙海中锻炼出了骑术和耐力,一路飞驰,速度不是大队伍可比。途中没有停歇,只是每三十里遇驿馆歇一下马力,这一日就跑了一百八十里地,傍晚时分赶到了出庭州城后的第六个驿馆歇下。
萧琰对住的要求不高,屋子干净就行,地上也不必铺坐席了。驿馆和客栈的房间多数是摆墩子高桌,让人垂足坐,进屋也不用脱鞋,只有世家出行才会讲究。萧琰吩咐秉笔青葙不用这么讲究了,到了军营还会让你讲究么?倒不如早早适应了。二人恭敬应了。亲兵住在铺了苇席的通铺屋子,萧琰主仆三人住进两间垂足坐的屋子,青葙和她一屋。
众亲兵的眼色略古怪,却也没人想到男女之事去,因为萧氏规矩严,郎君们十七岁前不得沾女色,心想或许十七郎君更喜欢侍女服侍?秉笔也没觉得奇怪,因为从小沙海出来后就是青葙在十七郎君屋里伺候。
萧琰寻思着,到了军营后就得让青葙告知秉笔自己女郎身份,省得以后行事不方便。
收拾妥当后,一行人到驿馆大堂用晚食。
萧琰和亲兵们一起用饭,她既然要适应军营生活,当然不能让青葙给她开小灶,驿馆提供啥就吃啥。
驿馆今晚提供的主食是黑儿(荞麦馍)、麦饭、汤饼(面条),配菜是醋芹、葵菜汤、清煮羊肉块捞起拌酱,再加一份羊酪浆。驿馆的厨子比不得沈清猗身边的侍女,萧琰平生第一次吃这么难吃的食物。但再难吃,她也吃完了,没有剩下。四哥说军营是不许剩饭的,以后进了军营,伙食可能比这更难吃,她得提早适应。
她一边用晚食,一边心里想着:阿兄和姊姊应该已看过她的信了吧?
但愿阿兄不要太激动……
又看了一眼天色,想道:等晚上姊姊看到她送的离别礼物会开心的吧?
……
萧琮这会正在生气。
上午夫妻俩进了军营就忙,直到营中用午食才歇下来。午食后两人在军帐中小休,萧琮便要看信。沈清猗好心提醒他,“四郎若不想影响下午巡营,最好回去再看。”
萧琮狐疑转头看她,“清猗知道十七写了什么?”
沈清猗歇在榻上半合着眼道:“大概知道。”
萧琮便想追问,见她脸上显露出疲惫的模样,想起上午去了军医营,见了所有医师和检校医官,然后巡营房,检视伤病帐寮,一上午就没歇过,想是累了,便止住了问话,关心道:“午间多歇会吧。不着急,一天也巡不完。”
沈清猗道:“没事,歇一两刻就好。”
她不是身累,是心累。
一歇下来就觉得空落,还不如忙着,至少没时间东想西想。
这会歇下来却又觉得扯着痛了,她强忍着不去看萧琰给她的信,她害怕看了后会更止不住想她——不管她写了什么。
萧琮摸了摸信,还是听了沈清猗的,将信放回箭袖外袍的内袋里,穿着中衣也在榻上躺下来,盖了另一半毡毯。
夫妻俩小憩了两刻钟就起身,下午又开始巡伤病帐见医师,听医师细说军中医疗状况,战时医疗等等,酉时后,才在卫队护送下与魏景寿父子一行出营回府。
夫妻俩回了大观院,沐浴更衣后,西次间晚食已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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