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没什么特别的嘛……”
“关键是配比。只要搭配得好，萝卜也跟人参一样补，不是么？”
水冰月露出一点狡黠的笑意：“配比？有谁能比那死人更懂药性搭配？”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跟她一起奸诈地笑。
于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毒王，就在这样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中，成了我们的首席药剂师。
装修、生产、宣传有条不紊地展开，我带着从来没有的满足感心甘情愿忙碌在铺子中。装修几近尾声时，奥特慢他们终于胜利来到绍兴与我会师。这么多年商场浸淫下来，不用我多做吩咐，他们立刻分工明确地投入新铺子运营中去。
半个月后，绍兴城最繁华的街上出现了一家装潢精美的红妆铺子。与此同时，坊间悄悄流传起知府夫人用了该铺子的美容方年轻好几岁的传言，及至一顶来自知府官邸的轿子停在铺子门口后，终于引发了全城女子购买狂潮。
我哗啦哗啦流着口水点银子，笑容极其猥琐。点完了两遍，抬头向坐在对面喝茶的叶倾歌说：“你的主意真好，明星效应加小道消息，不愧是生意人！”
说完，我意犹未尽地开始第三遍清点。叶倾歌低低笑了声：“再点也不会多。看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乞丐暴富呢。”
“那不一样，这些可都是我自己赚的！这叫成就感，懂不？”摸完了银子，我拿起账本算了半天，苦着脸叹气，“可惜流动资金还是不够。叶倾歌你这个大奸商，手下都是小奸商，谈了半天，就是不肯让那二厘利。”
“是你坚持亲兄弟明算账，是你不让我管的。”叶倾歌一摊手，表示与他无关。
“话是没错……”我摸摸鼻尖，转转眼珠，热切地说，“我再告诉你个西洋人做生意的方法，叫融资——就是你出钱，我来制作新东西，卖得的钱按协议分。但是，你不能插手我的生意。”
“要是卖得不好呢？”叶倾歌托腮微笑，十足生意人样。
“你说我的东西卖得好不好？”我骄傲地抬起下巴，“接不接受？不接受我找别人谈去。”
叶倾歌飞来锐利的白眼：“要多少？怎么分成？”
我低头算了半天，报出数：“两百两，你二我八。”
“五百两，你六我四。”
我拍桌：“叶倾歌，你使奸也要看对象！”
他大笑：“小仁，生意场上无亲故。”
“三七分，不还价，药材上再给我让一厘利。”
“好。”他扔来一张银票。我拿起仔细检查，点头说：“五百两没错。盖印。”
他磕响茶盅表示自己两手没空，淡淡道：“印章在荷包里。”
我凑过去，手钻到他的衣服里摸索。他忽然俯到我耳边，话里带着笑意：“你这是在勾引我么，小仁？”
我跪在他两腿间，手指徘徊在裤带附近——确实，有点像……脸噌的通红，我忙跳开，恼道：“叶倾歌，这是正经做买卖，大爷我不卖身！”
叶倾歌抱起我，呵呵低笑：“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拿什么卖？”
“我这么贵，你买得起么！”
他含住我的耳垂，热气不断拂到我颊上。想推开他的手不知怎么变成软软搭在他腰上，我的拒绝夹杂着喘息，显得不那么坚定：“叶倾歌，天还亮着呢……我，嗯……我还要去铺子……”
“我明天一早要离开绍兴……”他的声音因□□变得低哑，“这次时间有些长。”
“你这段日子老往外跑，出什么事了？”
他的唇滑到我脖子上，含糊道：“一些小问题，不用担心。”
身体变得软绵燥热时，眼角扫到银子发出的亮光。我忽然兴起争取攻位的念头，勾住他脖子说：“叶倾歌，我要在上面。”
“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太过干脆利落的回绝，激起了我的倔性，“你上次不就答应了么？”
他一言不发，把我抱到床上。我一边解他扣子，一边絮絮道：“你看你这张脸，就是小受脸；你的名字，多小受；你老穿白衣服，这是标准小受打扮！最最关键的是，你用的熏香是菊花吧？子曰，当受则受，当辞则辞！”
“这是孟子说的。”他狡猾地笑着，“我就知道，‘小受’肯定不是个好词。”
“叶倾歌……”
他低头，一句话就堵了我的口：“上一次，你害我站着看了三天账本。”
醒来的时候，身边衾枕已然冰凉。我揉着快断掉的腰，唤进楚儿伺候更衣。
“叶倾歌什么时候走的？”
楚儿比划着回答，不想手一挥，衣服堆上的玉佩被扫到地上，跌碎了。
我不悦地皱起眉。今天是新品发布会，一大早就摔破玉，不是好兆头呢。一瞥眼看到脸色发白的楚儿，我挤出笑容安慰道：“没事，玉碎了，晦气也碎了。”
挪到铺子，店堂里已是人声鼎沸，啪嗒啪嗒的算盘声不绝，听得我心花怒放。门口忽然让出一条道，徐娘半老的知府夫人施施然迈进铺子，我连忙下楼去迎这位人气缔造者。
吹捧拍马的本事已使得纯熟，不过一通气色好皮肤嫩皱纹少的奉承话，就把知府夫人高兴得鱼尾纹一条一条皱起来。她拿着青花圆瓷罐，很有兴趣地问：“这又是什么？”
“这是新出的养颜膏，加入益母草、白蜜、珍珠，配以鸡子清，能让皮肤滑腻堪比二八。”一旁机灵的伙计甩着薄薄的嘴皮子噼里啪啦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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