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想起蓝月说过的一句话：“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清清白白做事，堂堂正正做人。”
我又想起爸妈经常告诫我的话：“咱们穷也要穷得有志气，不该拿的钱一分都不能拿。”
而方明哲的观点，似乎在为某些行为解脱，我一时不敢苟同。
方明哲看我不语，笑了下：“知道步，时下圈子还流行一个更大的诱惑，那就是拍马屁诱惑。”
我说：“拍马屁是个下三滥的诱惑。”
方明哲笑着说：“不要这么说啊，兄弟，拍马屁并不是下三滥，而是一件很人性化的事情。”
我忍不住笑起来：“人性化？”
方明哲递给我一支烟，说：“对，这不是我说的，是一位心理学家说的，在某些场合下，拍马屁等于给人做心理按摩，有时你的心在各种矛盾搅拌之下，心理上有沟坎是常事，就是心里布满了名山大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这时杰出的拍马屁者就有用武之地了，几句春风杨柳的话一出口，你心理上的创伤就立刻被熨平，甚至一平如镜。”
我笑着，觉得方明哲的话很有意思。
方明哲说：“高水平的拍马屁者就是心理按摩大师，你缺啥他就能提供啥。你在圈子里走的是武路，以威严示人，他会说你魅力超群，做事果断利索；你在圈子里走的是文路，以亲民形象示人，他会夸你气态儒雅；你天生弓背，他会夸你为人谦虚；你一脸刚从猿进化到人的痕迹，他会夸你外貌突出……等等，这样的按摩大师，好像鼓足了劲，不把你的心伺候好就是他的奇耻大辱似的。”
我点点头：“这样的人确实是高手。”
方明哲说：“每个大人物身边都不乏这样的人，有需求就有供应。面对如此的马屁，你能不通体舒泰？这些拍马屁者如果提出要喝月球上的矿泉水，你会毫不犹豫让宇宙飞船起飞；就是拍马屁者做出杀人越货的勾当，你也可能会心软放他一马，天大的事你来兜着，至于能不能兜得住，你未必会想那么多；拍马屁者如果想拥有更高点的职位，你会觉得这要求太过稀松，随手就会甩出几个好职位供他选，至于后果，下世纪你才可能有兴趣去想……”
我听着方明哲的话，心里突然隐隐感到不安，为方明哲的未来。
这一晚方明哲滔滔不绝，给我灌输了大量他在圈子的感悟和体会。
方明哲终于说累了，住了嘴，我也困了。
方明哲没有回去，在另一张床上睡了。
第二天早上，方明哲陪我和刁强吃早饭，一起陪同吃早饭的还有负责建新招待所的头头，方明哲安排秘书特地叫来的。
方明哲介绍那头头和刁强接头认识，并没多说话。
早饭后刁强自己回江城，临走前，刁强单独把方明哲叫到一边，说了几句，方明哲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点点头。
然后刁强过来和我说话：“江主任，这一趟亏了你，你表现不错，很好。昨晚我跟冯总打电话汇报了情况，冯总很满意，对你提出了严重表扬！”
刁强说话的语气好像他是我上级，他在代表冯总表扬我似的，我淡淡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不由骂了一句：麻痹的，谁稀罕这种表扬，你有啥资格对老子这样说话。
刁强看我没说话，笑着说：“听说蓝主任要带记者来采访，我就不在兴南耽搁了，你在这里采访吧，我先回去。”
我点点头：“刁经理走好！”
刁强深深看了我一眼，上车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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