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窗外，目光正从蓝月的脸庞掠过。
看完窗外的原野，我的目光不由落到了蓝月脸上。
这是我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细致地观察蓝月的脸。
这张脸依然如此俊美白嫩柔滑，眼角没有一丝皱纹，额头如此光洁，嘴唇如此柔嫩，脸庞如此恬静。
看着这张我曾经数次亲吻抚摸过的脸，我百感交集，心中波涛汹涌，这是多么美丽年轻的脸庞，谁能想到这是一个33岁女人的脸呢，谁能想到这是一个饱经沧桑和苦难的脸呢，岁月无痕，那逝去的无情时光和磨难，竟然就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知道那伤痛和苦难，在她的心里。
默默注视着蓝月，我心里阵阵辛酸，心痛不已。
蓝月长长的睫毛轻微地颤动着，突然睁开眼，看着我。
我一慌，忙将目光移向窗外。
“看什么呢？”蓝月轻轻的说，平静的目光看着我。
蓝月一定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在注视她，她曾经说过，她的直觉很灵敏。
“我……我在看窗外的风景。”我忙说。
蓝月微笑了下，冲着我，又回头看了一下正昏睡的同行，然后也扭头看了一下窗外：“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过了江南才好呢，到了温城才好呢，还有我的老家，仓南县的大海边，那才好呢。”
“哦，我第一次出省，什么都好奇，就好像出国一样。”我自嘲地说。
蓝月看着我又笑了：“以后你出来的机会很多，以后你的见识会越来越广的。”
“嗯。”我点点头。
“你跟我去南方，小麦事先不知道吧？”蓝月的声音又低了许多。
“是的，我没和她说。”我也放低了声音。
“干嘛不和她说呢，我们这是工作，又不是做什么别的事，你越不说反倒越不好，走之前，我看小麦的眼神很不好看呢。”
“我……我忘了！”
“你又撒谎了。”蓝月轻笑一声，“这一会你撒谎两次了，不好，很不好，江主任，你怎么能对上司撒谎呢？”
蓝月的声音里有些俏皮，并无责怪之意。
我有些尴尬，笑笑没说话。
“挨了处分，没什么心理负担吧？”沉默片刻，蓝月又轻声问我。
“负担肯定是有的，可已经发生了，我能怎么办？谁让我倒霉正好遇上大整顿。不过还好，冯总把机子又发还给记者部了，同时白云也算是有个机遇，晋升副主任了。”
“这事虽然是丁主任亲自决定的，但他还是赏识你的，只你撞在了枪口上，他开展工作也正需要一个典型来抓，所以……”蓝月嗓门压得很低，只有我能听见。
“所以我就成了丁主任的牺牲品了，所以我就等于是给丁主任做贡献了。”
“可以这么认为，你不要对丁主任有什么情绪，他总起来还是对你印象不错的，不会因为这事对你产生不好的看法。”
“他是大老板，我是小卒子，我哪里敢对大老板有什么情绪，我算老几啊？什么印象好不好的，还不都是大老板一句话，我的处分也出来了，全系统都知道有个江枫职业道德不好，乱收受礼品，我这脸已经丢了，还能怎么样呢？”我说话的口气有些赌气。
“别耍小孩子脾气，听话。”蓝月的口气充满了温柔，像是母亲在教育小孩子，“圈子里的事就这样，诸葛亮还挥泪战马谡呢，有些事，即使大老板也不能为所欲为，也是要综合考虑的，也不能放任不管。何况，大老板还要考虑他的工作如何开展地更加有效，你这次是碰巧了，对你今后的前途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影响。记住，不管挨了什么处分，只要老板继续赏识你，你就一定不会沉沦，就一定还能继续进步，要是老板看不中你，即使你再能干，工作做地再好也白搭。”
蓝月的话我觉得在理，默默点点头。
“还有，我和白云通电话了。”蓝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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