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决绝的样子,让周纪垣哭笑不得。
他把手上的东西随手一扔,凉凉说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欲求不满的混蛋?强人所难的色狼?呵,苏依,你总是把我想的很不堪,可我有展廷不堪吗?”
很多东西,你说你忘了,很多伤痛,你觉得结疤了,可总有那么一刻,或是偶然,或是有心,触到那块疤,碰到那段伤,你才发现,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
就像展廷,他带给苏依的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颠覆了十二年情谊的决绝,苏依至死不忘,而周纪垣,将她极力隐瞒的这份不忘,轻而易举的拿了出来。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苏依看着他,红了眼眶。
周纪垣怒视着苏依,他脾气本就不好,这人若不是苏依,若换成别人,恐怕他早就撸袖子,直接扫地出门了。可这人偏就是苏依,这人没有正常思维,这人极度不识好歹,这人这么多年来都是围着一个男人过来的,思想变态情有可原。
周纪垣压下那口怒火,狡黠的笑了:“需要,白送上门的为什么不要?”
“你说。”苏依勉力忍耐的样子,叫周纪垣突然生了恶作剧的心思,特别是看着苏依眸子里的嘲弄越积越深,脸上的不屑愈演愈浓,一副“周纪垣你这个混蛋”的表情,外带着宁死不屈的气魄,他就非常邪恶的想戏耍她一番。
周纪垣伸手在茶几上蹭了一下,装作弹灰,戏谑道:“我这里差个保姆,咳,以后呢,擦桌扫地,拖地洗衣,外带一日三餐,另加叫我起床,这些事情都是你的,额,当然,你也不白干,房租免了。”
他这样做,无非就是让她安心且放心的住下,既不用担心卖身求荣,也不用顾虑白吃白住,让她心安理得,不用心里有愧。
他是用心良苦,却不知是否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周纪垣用了整整一天,把向阳的卧室整理了出来,贴了浅粉色的壁纸,换了崭新的床单,带着淡淡阳光味儿的棉被,还有他的最爱,猪头闹钟。
他把自己的书桌搬到了苏依房间,摆上花瓶,折了几支新鲜梅花插进去,暗香扑鼻。
环视四周,周纪垣笑了,想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周大少爷,收拾起女生的闺房来,倒还有模有样。看来,想做好一件事情,无他,有心就够。
他对苏依,足够上心。
晚上苏依回来,推门而入的刹那,差点以为走错房间。
待看见一脸期许的周纪垣后,顿时明了,这一切,肯定是他的杰作了。
苏依从小到大,从没住过像样的卧室,苏瀚来到苏家后,她甚至在客厅将就了多年。
周纪垣以他身边的女孩子为标准为苏依设计的卧室,大大超出了苏依对闺房的要求,在她眼里,所谓卧室,有床就好。
“谢谢你。”苏依眉眼间荡出的笑意,像水墨画,渲染开来。
周纪垣怄气的坐到一边,显然,简单的一句“谢谢”并不能满足周大少爷的虚荣心,这可是他辛苦劳动一整天的成果。
苏依转身去厨房忙碌,锅碗瓢盆锃亮锃亮的泛着光,痛诉着前主人的懒惰。
晚饭很简单,一个鸡蛋汤,一个炒青菜,两张北方特色的大饼。
周纪垣大快朵颐,嘴里塞得鼓囊囊,仍旧在一个劲儿的往里填,嘴巴一张一合的还能余处地方来滔滔不绝。苏依小心躲闪着,依然免不了被偶尔从周少爷嘴里飞过来的残渣击中。
苏依愤懑摔筷:“周纪垣你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吃饭?”
周纪垣噎了一下,艰难咽下那口饭,笑着示意:“苏小姐息怒,息怒,我一北方大老爷们跑南方来整天汤汤水水的灌着,你能理解我朝思暮想北方大饼的痛苦吗?”
周纪垣滑稽的模样让苏依哭笑不得,此时此刻的他,哪还有高中时那个傲气,故作成熟的周纪垣半点影子,眼前这人,行为处事分明就是个孩子。
又想到周纪垣平日在团委、学生会一副衣冠楚楚和现在判若两人的样子,苏依心里很不厚道的担心他有朝一日,会不会人格分裂。
饭毕,周纪垣主动要求刷碗,苏依虽然有些担心,但见周少爷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不好再拒绝。
然后,不好的事情便发生了。
厨房里“噼啪”“噼啪”的声音不绝于耳,苏依忍不住跑去看,便见周纪垣一脸无奈的瞅着她:“苏依,这盘子滑的跟鱼似的。”
苏依叹口气,戴上塑胶手套:“我来吧。”
周纪垣讪讪让到一边。
苏依问他:“你不走吗?”
“学学,学学。”周纪垣一副无赖状。
苏依心疼的看着四分五裂的盘子,这厮,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五谷不分,生活白痴,碗也不会刷的人,居然还有脸吃那么多。
两人从厨房出来,苏依洗净手,见周纪垣还站在她旁边,问道:“还有事儿吗?”
周纪垣挠头:“苏依,我为你设计的卧室你还满意吧?”
苏依点头。
“那个,你喜欢吗?”
苏依又点头。
“可是,你怎么没说呢?”
“我讲过谢谢了。”
周纪垣狂汗:“苏依,谢谢不等于喜欢啊,你不说喜欢我怎么知道你喜欢呢,我不知道的话你这就是对我设计生涯第一部宏伟篇章的歧视啊!苏依,你差点扼杀了我的设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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