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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桥洞维护、排涝本该是铁道部的职责,可那条路又是华兴唯一一条通往外届的路,与其和铁道部扯皮耽误了厂里的货物运输,华兴厂选择的是连夜组织人员将桥洞下面堵塞的下水道疏通,又另外挖了一条排涝渠这才使得道路恢复了通畅。
当然这也是华兴这国营大厂的大家风范,不仅方便了自己,也使得依附在华兴四周村落里的村民们能在雨天也挑着担去镇上卖菜买菜。
第二天,司马明柏和柯大林照常送小文去考场,家里就剩下罗美青和柯小鸥母女两人,他们前脚刚走,一群男女鬼鬼祟祟的来到了柯家小院前。
因为时间还早,上班的时间还未到,可是路上依旧有零落行走的职工和家属,即使下着雨,这些人也会出来买早点,或是抓紧时间去早市上买点新鲜的蔬菜,当看到这群人集拢在柯家门前时纷纷扭头观看。
“看什么看?别多管闲事。”一个黑壮的男人凶狠的冲着路人呵斥着,旁人看见是徐家老三,忙躲到一边,谁也不想惹这煞星。
徐老三是名翻砂工,个头不高,可是却很壮实。
翻砂这个工种总的说起来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活,一要面对高温,还要面对许多粉尘,用脏、苦来形容这个工种是一点也没错,虽然劳保比别的工种要厚许多,可是做这个活的通常会患上很严重的职业病。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小雨淅沥的下着,华兴一直以来治安很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使得这里的居民绝大多数保留了纯朴的性格,加上柯家人好客,白日里往来的人多,所以柯家白日里没有锁大门的习惯。
所以只是轻轻的一下院门就被推开,一群男女依续往里走,只是最后面有一个妇女却有些胆怯,拉住了另一个要跟进去的男人:“他叔,这样闯进去成吗?”
“二嫂,你啥时候变得这样胆小了,柯家伤了我大哥,我们来找他讨回公道有啥不对。”说话的正是徐家最小的老五,也是徐家几兄弟里容貌唯一清秀一些的,但也是最为狡猾,心眼最多的一个。
“可是柯家那是好惹的吗?你进去可得劝着点,要医药费就行了,可千万别动手。”说话的女子正是徐老二的媳妇王桂枝,别看她现在畏缩着,可不能被这假象给迷惑了,如果她真的不想沾这事她就不会来凑这个热闹。
前头说过了,徐家很团结,有人胆敢欺侮到他们头上时,那几个妯娌可不是吃醋的,对上男人就男人上,如果是女人就女人上,想想吧,几个膀大腰圆的妇女一窝蜂而上,有几个女子敢招惹的。
徐家这事本是昨晚就商量好的,当时就想冲来柯家,可是那张家老太太却暗地里提醒了一句,说是柯家这几天白日里只有一个大肚婆和一个老太太在家,去闹事的成功率大一些,这才趁着柯大林司马明柏送小文去考场这空档闯进了柯家。
如今的柯家不似以往,在几个孩子的强烈要求下整幢小楼里里外外都重新装饰过,木制的大门包了一层深红色的人造革,里面垫了厚厚的海棉,用几排锃亮的铜钉嵌住,看上去就很豪华。
而一楼地面上全铺了大块的花岗岩,地面光洁的可以照出人影,客厅的红木沙发上铺着竹垫,靠墙摆放着的矮柜上摆着一台21吋的彩色电视和一整套进口的音响设备,VCD里正放着一部戏曲,正是鸥妈最爱听的越剧《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沙发前面的茶几上还摆着几个精致的竹编,里面有摆放着几样时下的水果和小零食。
因为小楼大门正对着外头的院门,为了挡住路人的视线,在进门处特地做了一个镶着印有锦鲤戏荷的磨砂玻璃隔断,隔断的下方是一个鞋柜,可以说柯家的这份装修是华兴独一无二的,当年柯家装修好后,有很多人来参观过,有的人家也想学样可一打听价钱,全都歇菜了。
因为单那印花的磨砂玻璃这一样的价钱,就抵得上普通工人几个月的工资了,更甭提那几十元一块的花刚岩地砖了。
徐家今天来闹事可谓是全家出动,徐家的老太太是没了,不然那老太太闹起来还真为离谱。
可能是柯家的装修和摆在大门处的玻璃器皿还有那一大盆开得正艳的花朵让欲冲进柯家客厅的人给震住了,看着光洁的地面,这些人没有一个敢抬脚踏进去,全都站在了小楼外的廊檐下方。
轻快的戏曲声和室内豪华的摆设好些人眼都红了,恨不得那些漂亮的摆饰,大彩电,高级沙发都能是自个家的。
话说回来张家老太太狡猾的要命,挑唆了徐家去闹事,自己却连面也没露,徐老大的媳妇庄氏虽然眼馋柯家这些摆设,可也没忘了这一趟主要的目的,心想着柯家既然这么有钱,待会一定得好好的敲上一笔,所以一进柯家就开始耍泼嚎哭,不顾三七二十一的用她那蒲扇般大的手在柯家的大门上用力的拍打着,震得大门上的铜环咣咣直响。
“柯大林,你给我滚出来,别在那里当缩头乌龟,打伤了人装没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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