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学习在她们这么层次学，然后再次分解给各个单位的头头一把手学，他们再往下传达给自己单位的学，一层接着一层，这个没等完呢又来了任务，还得接着学，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除了学习就是培训，然后是调研，她从来没想到当个一市之长是这样的，她想干些实事真事，给老百民们解决实际问题，让老百民们富起来，过上好日子。
可是没办法，跟一群官.场的老油条们斡旋，让她疲惫不堪。上面播的经费越来越少，被截留的越来越多，她想做什么可是都有钱可做。
肖晋静静地听着，一不留神儿孙琪美已经喝进去了两瓶了，第三瓶已经喝了一半，而这次她又没怎么吃东西。他赶紧放下啃一半的鸭脖子，把她的酒杯抢过来。
可是又让她抢了过去，她又给自己把酒杯倒满。
“我看了不少历史书，本以为几千年的官.场玩意儿早就过去了，可是一看根本没变，原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都在混都在抢，没有干实事的。”
她又举了个例子，“你知道市公员小区吗，我来的时候那里快盖完了，等我带人去视察的时候，那叫一个混乱。一个小区四十多栋楼，一楼栋里的工程竟然层层转包给了几十个工程队。你知道里面的电梯吗，除了厅.级的电梯用是的品牌东芝和三菱的，其他的处级和科级的全用的是杂牌子，那些出产的国家听都没说过，我翻了地球仪硬是没找到那个小国在什么地方，可就是这样的电梯居然堂而皇之的就采购用上了。”
“这些电梯是如何通过采购标准的，是如何走的程序，从招投标到财政局再到主管的机关局，包括副市级领导和政.府采购中心，这是多少道关卡和多少个签字，这么破的东西就通过了，进来了用上了。”
孙琪美叹息一声，“这可是市公员小区啊，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住宅，这都能造假能通过各种关系，你说说这有多可怕。”
“还有，接着说这市公员小区的事，物业费是按最高收的，可是整个小区没有监控录像，而且由市机关局自己成了物业公司，各种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全进来了，一个个趾高气扬的，比那些公务.员还牛。”
孙琪美又一口喝干了酒，继续道：“现在小区里居民们的告状信都到我这来了。”
肖晋道：“不会吧，一个小区的事都告到你这来了，多大的事？”
孙琪美这么坐着有点倦了，她也是喝了酒的关系，把高跟鞋一脱就整个人半躺在沙发上，然后道：“一个局的科长开车回家，进到车库里他根本没有碰到横杆，可是保安就跳出来七八个把他的车围上，就说他把车库里的横杆撞了，让他赔偿。”
“这个科长自己撞没撞到东西，他的车还感觉不到吗，就让保安调监控录像，以一个姓董的队长为首的保安进到监控室乱按了半天，先是录像不清楚接着说没录上，这几天监控录像不好使了，就是让他赔钱。”
“这个科长当然不同意了，两方就争执起来，最后科长报了警，丽江派出所来人了，先是一见保安就热情地打招呼，他们两家是老熟人，用那个科长后来的说法，那就是一起抱着膀子赚钱发财。”
“一个警官把科长带到了派出所，最有趣的是把人放在一个带着铁丝网的问询室里，这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从那个科长回家停车晚上九点多，一直折腾到了半夜两点，不让人走不说也不给解决。”
孙琪美看着肖晋道：“你说奇怪不奇怪，真是有意思的事，这市公员小区里住的全是市府工作的人，可是这个丽江派出所真就敢这么整人。”
肖晋冷笑一声，道：“这些孙子也是看人下菜碟，如果你是市局或是政.法委的，又或者是市府大领导的秘书，你看他们敢吧，都是一群混蛋。”
他道：“外面现在的老百民们仇.官和仇.富不假，但大多数的公务.员都是小吏一个，有的混一辈子到头都可能是个科长，就退休了。”
“也有的无权无势，也找不到什么关系。而那些保安他们本来就是各种亲戚关系混进来的，那个保安队长能够有恃无恐，说明他的背景也不一般，要不然也进不来，来了也不能当上队长，而且敢跟派出.所合作玩仙人跳，都玩到公员小区来了，只要查查这个派出所的所长身后是谁，还有这个保安队长身后是谁，就知道了。”
孙琪美半天没说话，她要坐起来拿酒杯，肖晋主动过来把酒杯端给她，然后就挨着她的沙发坐到了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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