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匆匆离开了客栈，老板目送他们走远后，账本啪啪摔个不停。口中高声骂道：“泼妇！纯粹的泼妇……”
倚春楼是附近有名的妓院，占地虽然不大，但胜在精致。
这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因此所来之人极少有无名少姓的，这精品二字还真就打出去了。
而这一切的得到，大部分要归功于小屁遇到的那个妇人。
此人张姓，大家都叫她张妈妈，不但精于算计，而且老于世故，就拿之前从林天手里得到的那个姑娘来说，一打眼就知道是个雏。至于说问林天动没动过，那都是试探的话。经过风雨的人，哪能没见过彩虹呢。
不过对于这姑娘的身份，张妈妈还是有些画魂儿。估计来头不小，不过有那些金子，再烫手的饽饽也敢尝一尝，大不了扔回锅里就走人。
付了二两银子给亮子和虎子后，张妈妈把被子一层层的打开，然后逐一将金子拿了出来，三床破被子顺后窗户就给扔了出去。
伸手在床里侧的墙上摸了摸，然后手一旋，一个足有三米见方，一米纵深的暗格出现在那里。
里面东西不少，不过都是散放的，有一些字画、首饰什么的。而在暗格后侧是一个个小抽屉，每一个抽屉上都有一把锁，足见珍贵程度胜过外面的东西。
张妈妈不厌其烦的将所有小抽屉一个个打开，其中三分之一都是整齐堆放的黄白之物。
张妈妈大概计算了一下，满了！这一次真的就满了！没奢望了，过几天就离开这……
这么想着，张妈妈开始把金子往抽屉里放。当一切都做完之后恢复了原样，张妈妈开始仔细端详躺在床上的姑娘，越看越是觉得这姑娘美得惊人。
所谓干一行爱一行，爱到不行才转行，张妈妈干这一行也有十几年了，钱没少赚，这一次更是直接赚到封了顶。
只可惜来得太快还没来得及消化掉前因后果，理智的头脑再一次被利益打得七零八碎。最后等一个冤大头，钱到手就走人，一刻不停……
下午时分，太阳开始往西走，每到这个时候是姑娘们起身洗漱的时候。
在这里工作是很辛苦的，远不如外表看上去那般光鲜靓丽。每天不能睡的太久，睡久了人就蔫了，晚上还怎么伺候客人。
今日照旧如此，当姑娘们一个个走出房间后，就见到张妈妈正站在院子里等着。
其实这也没什么，她又无事可做，在哪站着都一样。众姑娘分别跟张妈妈打过招呼后就要去梳洗打扮，这时张妈妈说道：“都先把手里的活放一放，我有话要说！”
听到这句话，姑娘们很听话的放下了镜子和木梳，一个个倚在门框上准备听张妈妈的训示。
“十多年了！姑娘们走了一茬，又来了一茬，我也是从你们这时候过来的，而且我呆过的地方可远不如咱这倚春楼，个中心酸我比你们还清楚。如今我也像这日头一样开始往西转了，有些事毕竟力不从心了，因此我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从今天起解散倚春楼。你们有家的奔家，无家的我负责给找个好去处。”
短短一席话真如同炸雷一般，轰的姑娘们一个个花容失色。
家？哪里来的家，有家上这来干什么？找个好去处？无非就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中。
姑娘们没一个是傻到家的，她们知道自己的处境，不过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至少在这里还有的吃、有的睡，衣食无忧。若是换了个新火坑，自己这烧过的柴还指望冒出多大的火苗子么？
哭泣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或许是真情的流露，也或许是当天突然变黑时对无助的恐惧……
“女儿们、女儿们，你们都是我的心头肉，挖走那一块，我的心都在淌血，不过我也是没办法，与其说劫难到来时我无力阻挡，让你们居无定所，倒不如趁着大山未倒，急流勇退。你们还年轻，还有资本翻起几朵浪。我老了，大浪淘沙淘的就是我这样的。都走吧，一会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然后我再给你们每人十两银子。如果不愿意听我的安排我也不勉强，你们在晟城里都是黑户，而且来咱们这倚春楼的基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剩下的就是街坊四邻为图个近便。劝你们远走一步，那就等于是个新的地方，凭你们的姿色找个像样一点的汉子不是问题。十两银子不多，权当做是你们的嫁妆吧！”
张妈妈说完也不禁流下了几滴泪，但就是不知是在哭人，还是在哭银子。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若不出点血，姑娘们就是不走，自己也不好弄，时间久了恐生事端。
不过算下来，二十几个姑娘也就是二百多两银子，床上躺着那个若是弄好了，这二百来两就是个零头。
二十几个姑娘每天昼伏夜出的工作，其实根本看不到什么钱。这里没有头牌，大家谁也没资格搞特殊化。
在这一点上，张妈妈很有经验，凡是来这里的客人，花最少的钱可以做最多的事，但有一点是绝对严禁的，那就是多动手少动口。至于说溢美之词，调情之话能免则免，休要把你怎么这么漂亮……就你这姿色拿到别处去，准能成头牌等不着四六的话放在嘴边。
正是在这种无形的高压管制下，姑娘们除了会打扮，会接客，对于外界的事情，特别是其它妓院的事情知道的很少。
也就导致了张妈妈说什么是什么，除了盲目的相信，再无其它选择。
姑娘们觉得大家都一样，干一样的活。其实在张妈妈那里有一本优劣帐，不同的姑娘不同的价钱，但无论多少钱最终都落入了张妈妈的腰包，对姑娘们付出的都是一些像买个早点啊，换一些更廉价的胭脂水粉什么的。黑心钱赚不够，越赚心越黑。
小胳膊哪里拧得过粗大腿，特别是对于像张妈妈这种日暮西山不嫌晚，朝阳东升换新天的老世故，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所有的姑娘都被打发走了，至于说去了哪里，穿的严严实实的送了一条街，爱去哪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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