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晚龙伶鸢的出场，惊艳四方，一天时间，便在淮安城的大街小巷传开了。于当晚，抱月楼繁闹时分，原应由花魁艳月开场演艺，变成了龙伶鸢。
台下里，挤满了许多生面孔，无论达官显贵还是江湖中人，几乎各行各业穿着的人都有。龙伶鸢只望了一眼，未见陆公子心里略微有点失望。今早匆匆告别之下，她昨夜画下的日出图忘了让他拿去。
当台下的喧嚷逐渐安静下来，望着台上的龙伶鸢拭目以待时，龙伶鸢拨开了第一个音符。
一把古琴在她纤致的柔夷下荡漾着美妙的乐响，一曲流传广久，女子们都爱传唱的《深阁慕》被她用甜美的嗓音唱了出来。柔而不娇情的嗓音，听得台下一众如痴如醉，甚至于引起一些男人猥亵的想法：这般甜美的嗓子若是叫起床调定能叫人销魂不已。
一曲终了，还没等钱妈妈走上台，台下的人就开始喊了起来，有叫再来一曲的，有叫陪酒的，有叫价的，诸如此类。
客人越是兴奋，就代表进的银子越多，可问题是人家说了卖艺不卖身，这叫钱妈妈好生难为，却也只好向众位道歉道：“众位安静，伶鸢姑娘只卖艺不卖身，若是有哪位想看伶鸢演艺的，谁价高，伶鸢姑娘便陪他通宵一晚。这琴棋书画，她是样样精……”
“屁！”一个粗汗子打断了钱妈妈的话，又呸了一声，“都当娘们了，落到这青楼还守什么贞节！”
看来龙伶鸢已为人母，也是众所周知的事了。这会跟他们说卖艺不卖身，谁听你的！
“就是，本就是个不贞之人还学什么守贞呢，既然要守贞，干嘛还来青楼？”
“爷是来玩，来图个爽的，谁跟你琴棋书画个去，这玩意又不能操！”
台上人你一句我一句，听得龙伶鸢直皱眉。未涉男女之事，思想干净如纸的她，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话，只认为这些话并不好听，却不解其中之意。至于守贞，长在深海龙宫的她，对这个词甚是陌生。对于卖艺不卖身，龙伶鸢的解释就是，这些文艺上的表演就是卖艺，卖身就是把自己卖给人当丫环使唤，当然使唤也就包括了要给主人暖床睡觉之类的了，这样的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当然不可能从之。
“伶鸢姑娘是个母亲，当然得做好母亲的榜样，免得教坏了孩子。”艳月走了出来，媚眼横扫一众来捧场龙伶鸢的客官，心里好生妒忌，看似是在圆场，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带讥，“这孩子要是教好了，说不能将来成了就了，可以母凭子贵，平步青云。”
没多少人理会艳月的话，她这花魁此时被掠在一边了。只听台下一个急性的男人对龙伶鸢直言道：“你就开个价，一晚多少银，直接说就得了。反正你也不是什么黄花闺女，有个固定的身价，就够你赚的了。”
见龙伶鸢一直不说话，心急的钱妈妈知道这卖艺不卖身是不成的事，再看这姑娘傻里傻气的，直接将客人送到她房里得了，之后的事不管怎么样她这个妈妈也做不了主了。打定主意的钱妈妈笑眯眯开口道：“伶鸢姑娘才貌过人，谁若是肯出二百两，今晚便能与伶鸢姑娘共处一宿。”
钱妈妈也算有些头脑，没有把话说死，接下来要怎么发展就看他们自个。考虑到伶鸢非完璧，这价要是开得太高，就怕没人肯要了。反正该赚的，她昨晚连本带利从陆公子手里赚回来了。
“我出！”一个身着黑衣，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看似威风凛凛的男人站在众人之间雄喊。大踏步走到台上，来到龙伶鸢面前笑道：“小姐，老子是江湖中人，人们口中的铁雄鹰便是老子。”
台下原本有些喧哗，想要拥得美人睡的一些人听到那男人自报家门，便没了声息。
“公子姓铁？”龙伶鸢站起身奇怪地问。
男人大笑一声：“小姐真爱说笑，老子的名字是李鹰铁，所以才被惯上铁雄鹰之称。”
“原来是李公子。”
“别那么文绉绉地叫，老子也老大不小了，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叫我李爷就好。”
“李爷，这边请。”龙伶鸢心里犯笑，这称呼还真有点无厘头。
龙伶鸢刚把李鹰铁带到房里，想刚为他上杯茶，他自己倒先拿起一坛子酒喝上了。
“来，美人，陪我喝上几口。”李鹰铁拿着酒坛子向龙伶鸢勾了勾手。
龙伶鸢笑着摇了摇头，道：“李爷是想听歌还是想看舞？”
“老子不懂那些个歌歌舞舞，你陪老子喝几口酒，然后在床上翻滚上一晚上就成。不然老子这两百两不是出得冤枉了。”
翻滚一夜？这是什么人间游戏？
龙伶鸢还不得解，那李鹰铁提着坛子向她伸手搂了过去，龙伶鸢灵机之下闪了开来。
“诶，你逃什么逃，想跟我玩追逐游戏不成？”李鹰铁气闷之下，将酒坛子甩到了地下，向龙伶鸢扑了过去。却又被她又轻巧地闪开了，气愤下忍不住破口大道：“他妈的，臭娘们，老子花钱不是来跟你捉游戏的。想逼老子使出真功夫是吗？那老子使给你看，看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李鹰铁说完，笑得猥琐地展开身形再次向龙伶鸢冲了过去，“小美人，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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