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走到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就说:“去N大宿舍区,要快。”
随后,他拿出手机便打方樱雪的电话:“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很急躁,不甘心地又连续拨了两三次,却仍是只能听到语音提示。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起他好像有王筱璐的电话,连忙找到电话播了过去。
王筱璐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看起来有些意外,自言自语道:“赵彦?他怎么会打我手机呢?”说完,按下了接听键。
“喂,王筱璐,你能让樱雪接下电话吗?她手机关机了。”赵彦的声音听上去十万火急,王筱璐看起来被吓了一跳。
“樱雪她回家了,刚走不久,她爸住院了。”王筱璐说道。
怎么这么巧?他挂了电话就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掉头上高速,去H省。”
“这,都这么晚了,跑长途,我路也不熟啊。”司机一脸为难的样子。
赵彦二话不说,拿出钱包,抽出了一叠毛爷爷,递了过去:“师傅,我有急事,拜托了。”
司机看了看钱,一咬牙说道:“行,就跟你跑一趟。”
凌晨一点多,李凯的车总算赶到医院,两人一前一后跑了进去。
医院里人很少,与白天的喧嚣完全不同。穿过一条又一条走廊,他们总算找到了ICU。
方母正一个人守在门口,看见他们,连忙站了起来。
“妈,怎么样了?”她一走过去就握住母亲的手。
方母一脸倦容,疲惫地说道:“医生刚查过房,说情况还是不稳定。不让进去,只能在这守着。”
她走过去,透过窗上的玻璃向病房里看去。只见父亲眼睛紧闭,带着氧气罩,身上接着各种管子,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怎么会这样子,上次回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方母向李凯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啊,李凯,这么晚了送樱雪回来。我们俩守着就行,你要不就先回去休息吧。”
“阿姨,跟我就不用客气了,今晚我陪你们。”李凯走过去,拍拍方母的背,“阿姨,你坐。”
方樱雪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感动,转身走过去,对李凯说:“今天真是多亏你,不然我就赶不回来了。”
“你跟阿姨在这守着,我去买点吃的来。你们养足精神,后面叔叔还要你们照顾呢。”李凯说道,看到方樱雪点点头,便离开了。
出租车在高速上狂奔,赵彦一脸着急,不停地看着手机上的导航:“师傅,麻烦你尽量快一点,要是有罚单,算我的。”
在他的一再催促下,表盘上显示的速度一度飙到150。
出租车总算在凌晨两点,赶到方樱雪家的小城。
看着窗外阑珊的灯火,对这个从未到过的小城,他心里竟升起一种亲切感。是因为她吗?
“现在去哪里呀?”司机问道。
他拿出手机,拨打方樱雪的手机,关机的提示音再次响起,看来只能一个个医院找了。他在手机地图上搜索“人民医院”,点击导航开始,然后对司机说:“我指路,你听着。”
人民医院ICU门前的走廊里,方樱雪正把头靠在方母肩膀上,两人的目光都盯着ICU的门口,眼神已经有些呆滞。
突然,一个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方樱雪心中一紧,与方母一下子就站起来。
护士看着对她们两个说道:“方伟民家属,病人醒了,你们现在可以进来看一下。”
“醒了?”她与方母异口同声地说道,眼中都露出惊喜。
她感觉心中被注入了一股兴奋剂,心跳一下子就加速了。
母女两人随着护士走进ICU,只见方父的眼睛已经微微睁开,正看向她们的方向。
她们走了过去,分立在病床的两头。
方父先是看向方樱雪,随后又看向方母,张了张嘴,说着什么。可是声音太小,她们都听不到,方母连忙将耳朵凑到方父嘴边。
方樱雪听不清父亲对母亲说了些什么,只见母亲忍不住抽鼻子,又不住地说:“我知道了,你别胡说。”
随后,方父又看向方樱雪,她连忙握住父亲的手,凑上前去:“爸。”
“樱雪。”她听到父亲微弱的声音在叫着她,“有你做爸这么多年女儿,爸很开心。往后,你要照顾好你妈。还有,那个张世坚……”
听到这里,她忍不住打断了父亲:“爸,我们不提那个人。”说着,眼泪已经开始往下流。
“不,今天我得说。他到底是你亲生父亲,你,还是认了吧。”方父像是说累了,停了停,才继续说,“那你在这世上,就多一个亲人……“
忽然,监视器响起警报声,方樱雪感觉到父亲的手在她手中一松,连忙叫了起来:“爸!爸……”
医生听到警报声,已经跑了过来,还跟着两个护士,对她们说:“请家属先让开一下。”
她流着泪,松开父亲的手,往后退,看着医生翻看父亲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转过头来对她们说:“方伟民心跳已经停止。”
说完,护士退到一旁。
方樱雪看到了监视器上,那一条又一条的直线,不住地摇头:“不,不可能。”又上前一步,抓住医生的手,“求求你们,救救我爸,他没死。”说话间,泪已经流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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