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洛雪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剑寒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希望这句话从她的口中说出。
“你躲着我,是因为小天吗?”
“我没有躲着师姐!”
他确实没有躲着她,只是,自从感受到穆天师兄身上透露出的杀意后,他就很少与其同时出现,自然也就很少和她见面,再加上最近要努力提升实力,让他基本上都是在屋里或是后山修炼,几人当中,也就与陪着去看比赛的千语师兄相处的时间要多一点。
这样看来,他还真没有刻意的躲着她。
剑寒并没有说太多,但是在这样微妙的情形下,这句话就像是一种敷衍。
她微微低下了头,眼中的神色越发暗淡。
“是么?”洛雪回应道。
剑寒终于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异样,心神触动之下似乎就要开口解释,但是一些突如其来的思绪,却将这些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生生遏制,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
其实,当他看到穆天师兄和洛雪师姐相处的情形以后,他虽决定顺其自然,但也不是没有想过,是否,应该在这段情感萌芽初发的时候,便将其扼杀,只是,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又岂是可以轻易磨灭,师姐的每一分关心,都在左右着他的决定。
慧剑斩情丝,并非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的,所以,他才会选择顺其自然。
然而,就在大师兄剑苦回来的那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巨大差距,而想要弥补这种差距,又岂是那么容易。
自己的未来,注定不会一帆风顺,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过上亡命天涯的生活,然而,在相处了那么久之后,他也深深的知道洛雪师姐是怎样的一种性格。
安宁的生活无疑是她最向往的,但是这一点,偏偏就是他无法保证的地方。
穆天对剑寒有杀意,如果有机会,他肯定不会手软,但是有一点不容置疑,那就是他对洛雪师姐的感情,虽然强势,但是真挚。
以穆天在宗门中的天赋及地位,能够给洛雪的,无疑会更多,这一点,无论是大师兄剑苦,四师兄孙傲,还是五师兄千语都知道,即使是洛雪,心中也很明白。
剑寒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不然也不会选择顺其自然的态度,但是有很多事情并非是他可以控制,洛雪师姐对他的情意,他隐约能够感受得到,但是现在的他并没有承受这份感情的资本,至少,实力还不够。
闻着这股无比熟悉的清香,剑寒心中有些沉重,如此的一个机会,他却是想到了很多,以至于,心情也开始逐渐变得沉重。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责任是必须要承担的,而想要承担得起,那就需要强大的实力,因为,只有先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才有机会去做想做的事情,而我,现在却还没有那样的实力。”
也许剑寒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这种近乎于懦弱的语气,他以为永远都不会从自己口中说出,然而在这一刻,却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或许,这些话已经在心中压抑了太久。
他的声音很低沉,但正是这种语调才表现出一种悲凉,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没有了自信,甚至连一贯的平静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种迷茫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这就是你一直执着于实力的原因吗?”
“如果没有了这个追求,我都不知道自己活着是否还有意义……”
他的眼神变得悠远,无论是在那一个世界,还是在这里,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为了他的实力。
“小寒……”
她转过身体,然后注视着他的眼睛,眼中的温柔似乎能够融化一切。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感觉,但是,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愿意默默地站在你身后。”
她的这句话说得很认真,认真到剑寒都为之一愣,以至于已经硬起来的心都在一瞬间软化,可是,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他盯着她的眼睛,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问道。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剑寒转过身,抬头看向漫天的繁星,这是以前峰叔最喜欢的动作,当初他不明白为什么,但现在,他每一次抬头。都仿佛能看到几道熟悉身影在注视着他。
一时间,一种让人心酸的明悟忽然涌现在他的心头。
“有太多的人都已经死了,现在,似乎也只剩下天叔一个人还活着,我觉得这已经太多了,又何苦再牵连别人。”
“我的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所以我很珍惜现在平静的生活,可总有一天我会走出去,那时候,我无法确定自己面对的将会是什么,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至于其他,暂时不想考虑太多。”
剑寒第一次将真实的自己展露在她的面前,这样软弱的一面,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一直以来,他都是将自己的过往深深埋藏在心底,从不曾向任何人打开,但是今天,终于可以有人看到。
“我的决定,依然不会变!”
她的语气依然是那么的肯定,那种的苦涩的表情,像海浪一般冲击着她的心。
“师姐……”
这一刻,剑寒知道自己真的被她彻底感动,心中再没有了任何的顾忌,有她的那句话,便已经足够了。
“抱我,好吗?”
不需要太多的迟疑,剑寒伸出双手,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悲伤,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感动,而她,也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仔细感受着他的温暖,脸上满是暖暖的笑容。
一切尽在不言中……
月光照在倾泻在两人的身上,将一身白色长裙的她衬托得如同仙子一般,即使是一身黑衣的剑寒,也仿佛褪去了以往的那种略显黑暗犀利的气息,变得温和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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