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嫔抿着嘴摇头，道：“都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妾就要走了，可臣妾舍不得皇上，恳求皇上答应臣妾。”挣扎着就要下跪，药碗摔在厚重的彩云纹地毯上，苦涩的药汁瞬间被吸走，空气中弥漫苦涩的药味，熏的眼睛疼。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越矩了，请皇上下旨让臣妾的妹妹进宫吧，让她代替臣妾照顾皇上。”
沈懿之怔怔瞧着自己并蒂莲花绣鞋，并蒂相依，双双可爱。
“准了。”头顶传来声音。
一阵咳嗽不止。
“玉嫔你陪叶妃说说话，朕先出去。”他终于正色看她，眼神冷峻，不带丝毫感情，如浮光略影，虚虚从她头顶掠过。她的心如猛然点着了火把，一息间灰飞烟灭，留下沟牟泻？
叶妃！这会就升了份位，莫不是下葬的时候好看点。
叶妃缓过来，拉着她的手道：“你我第一次相见，便是你救了我，没想到今日也是你来送我。沈懿之啊沈懿之，为何世上偏偏有了你。如果没有你，我或许不会落的今日地步，和我爱的人白日偕老，为他生儿育女。”
她的手冷硬无力，好似一团死物，沈懿之猛地挣脱她。“叶宾阳你不是小白花，何必整日装纯，那人要真爱你，就是天仙美人也抢不走。我碍不着你，承认吧，是你输了。”
“你！”又是一串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
沈懿之拍着她的背，说：“皇上没在，作秀给谁看呢。”
“你这女人，说话刻薄，心硬的很，毫无怜悯之心，真真可怕。”
这辈子男男女女见多了，好多还是我手下调教起来去学着去勾引人的呢。她冷笑道：“心硬，总比心如蛇蝎好。姐姐下的龙芯草真是甜。”
“既然早就知道了，还和我惺惺作态。”叶妃恼羞成怒，张着嘴声音却微弱。“我知道你心里在笑我，我输，本来就是先天不足，能活到今日已是上苍格外开恩。又升了份位，死了也能陪着皇上葬一起。我死了，无论做过什么，都将会被抹杀，皇上只会念着我好，你不过留着被皇上厌弃罢了。”
沈懿之了然，“真不愧是叶宾阳，对自己狠，连死都要算计。”
“我不喝药，全倒在了花圃里，只求在叶宝应进宫之前速死，我再也不想看到叶家人。”
她目光森冷，面部肌肉抽搐，倒在沈懿之怀里。
太医上前，将羽毛放在她口鼻间，机不可见微微起伏。
还没死透！沈懿之在伏在她耳边道：“叶宾阳，我做了皇后，你以为还有机会陪葬吗，我会把叶家姐妹葬在一起的。”
床上的人突然青筋暴起，直翻白眼，发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如濒临的死鱼，直挺挺陷在了熏香暖被中。
叶宾阳以妃位下葬的第二天，叶家二小姐的宝马香车驶进了宫门。熙宁年间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选秀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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