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浩尽力躲闪着常生那蕴含无穷悲凉与问询的眼神，尽可能避开他扑面而来的叹息...可是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他终究无法逃避。“老常，我......”曾浩还能说什么呢？安慰吗？或许都没意义了！
沉默...
浩子，谢谢你！说出来后，我轻松多了。不管你能否理解，我终归是给了你答案的，以后可以少几分愧疚。
愧疚？曾浩侧头咀嚼着这两个字，一种自责由心而生。人这一生呐，谁还不曾亏欠过别人半分？更何况是对自己的亲友家人！
“人世匆匆烟云过，休叫浮华乱本心。”老常！你只要不违本心不失人性，以后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曾浩原本以为说出这样的话，自己的内心一定是充满无奈的，不曾想，话出口后他感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或许这个答案早就烙印在他的心里，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下山回研究所的路上，常生终于同曾浩讲起了他后来的遭遇。原来罗倩死后，他就跟着某位“黑佬”去了国外。
叙利亚的战场上他似人非人、澳大利亚那片被大火洗礼后的森林里他似哭非哭、美国的新冠疫情中他似笑非笑...
“他说；其实我已经死了，战场上的子弹打死了人性的我、森林里的大火烧死了善良的我、新冠病毒毒死了理性的我...现在存在的，是那个在罗倩走了以后，我从灵魂分裂出来并逐渐糅杂进许多“尸体”的我。
也正是那样一个我，在看到无数生命消亡后，居然有了一种切肤之痛，生命不该如此渺小与脆弱的！生命的存在必然有其意义，死亡不应该是生命的终点...”
听完常生的经历，曾浩大概理解了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常生最后那句话的真正含义，曾浩是几年后才明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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